万雄给他又倒了一杯酒,随即端起自己酒杯满脸敬佩地说道,“简大人真的是有大智慧,对这官场人心了如指掌。来,我再敬您一杯!”
“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简福又和他碰了一杯,这一杯下肚,脖子已然通红。
眼看着万雄又要给他满上酒,简福连忙拿开杯子。对上简福的醉眼,万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简大人怎么就不喝了呢?”万雄犹豫着开口问道。
“差点忘了件重要事,我来是来问问你,明日丞相要派人核查我们兵部的账,你那个军需库房的账都做平了吧?”
“早就做平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我昨天又去看了一遍,绝对不会出漏子的。”万雄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简福一边把杯子伸过去接酒,一边笑着说道,“要说这朝堂之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当初你还是个侍郎时,我就看准你是个可造之材。”
“多谢大人这些年的栽培提携之恩,卑职再敬大人一杯!”
奢华的酒席间无处不流露着金钱腐朽的味道,尽管它依旧芳香诱人。谁也不清楚长安的夜幕下,这样的宴席有多少桌。
街头,何圣白刚处理完手上的一个案子,准备回大理寺歇息。路过一个巷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阵孩童啼哭声传来。
“娘,我饿…”
“不哭不哭啊,睡觉吧,睡觉就不饿了。等明天你爹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啊。”
“可是我爹不是说前天就要回来吗?都两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
何圣白愣了一会儿,转而默默离去。
他能断案如神,却唯独救不了穷人。因为他自己也是穷人。别的正一品官,个个住的豪宅,家中侍女如云,富得流油,而他却靠着那点俸禄,过得极为清贫。
记得上任大理寺卿因贪污被他抓进牢里时,给他留了几句话。
他说,人都是有欲望的,你的欲望就是想把整个朝堂都变成白的。可你想过没有,你这点白根本搅动不了整个官场的黑。
推开房门,何圣白放轻了脚步。破旧斑驳的桌上一盏油灯摇曳着昏暗,小小的床上,尹小莲已经缩成一团睡着了。
何圣白搬来两条长凳并到床边,小心地掀起一角被子,挨着尹小莲瘦弱的身子睡下。
尹小莲感受到动静,哼唧了两下,翻了个身,胳膊搭在他脖子继续呼呼大睡。
何圣白嘴角微微扬起,也闭上了双眼。
房里的油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月光下,大理寺的松树被拉长的影子依旧挺拔。
深夜,漆黑的皇陵中,燕默盘膝坐在一个小湖边。
“将军。”
燕默循声回头,只见楚天河领着一个魁梧高大,眉目间有着三分英气的少年缓缓走来。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燕默沉声问道。
“我能教他的都教了。”楚天河打着哈欠说道,“现在也该还给你了,这天下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要乱了,你也好好带带他吧。”
“这天下乱不乱可不是你说了算。”燕默背过身面向湖面,淡淡说道,“带他回去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可是你儿子,你…”
“这里是燕卫团,只有上司与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