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已经到了,还能说不去?洗澡能怎么样?就是一块洗,老子也不怕,又不是没被看过。吴邪真是气到了一定程度,脑子里乱七八槽地不知想些什么。
出了电梯,来到办公室,进到里间,吴邪也不理会张起灵,径直就往浴室走——这个办公室的结构,他再熟悉不过了。
洗完了澡,穿好内裤,吴邪看了眼搭在架子上的球裤,显然是不能再穿了,要还给那个死张幽灵。
那怎么办?难道要穿着内裤光着上身从八楼回到六楼?
操!吴邪觉得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窝火的事,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再有个火星子“砰”地就得爆炸。
正犹豫着,浴室的门被从外面拉开,张起灵走进来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运动短裤和一件运动短袖T恤衫,看吴邪站在那儿,也没说什么,将衣裤搭在架子上,又随手取了那件球裤,然后转身出去了。
吴邪拿起衣裤看了看,几乎是全新的,可能就是买回来洗了洗,没有穿过的。
吴邪有点洁癖,但这时候别说是他穿过的,就是件破的,也得咬牙穿啊,有件遮羞的总强过半裸奔吧。
出了浴室,就见张起灵站在床边,下身已经换好球裤,上身并没有穿球衣,而是穿了件黑色齐肩的紧身背心,背心很贴身,勒出非常漂亮的胸肌腹肌的轮廓。
“张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
吴邪朝张起灵点了下头,拉开门准备出去。
“吴邪。”张起灵叫住他。
“嗯?”
“谢谢你。”
“啊?”
吴邪转过头来,看着张起灵。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一贯无波的眼中此时却溢满了真诚。
看着他,不知怎地,吴邪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张校,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
“中午值班回来的时候,从篮球场走过,看学生打球……我不上,王处他们也一定会赢……都是新生,想让新教师上场。”
这是在和我解释么?是么?是么?
吴邪不了解张起灵。
他背景不详,身世成谜;他沉默内敛,少言寡语;他稳重严谨,滴水不漏。
正因为如此,吴邪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谢字这句解释的分量。
吴邪有点无措:“那个……张校……一会儿你还上场?”
“嗯,第一场差不多快结束了。”张起灵将球衣套在紧身背心外面,湿漉漉的布料一下子就贴在背心上。
吴邪想起这套球衣被自己的汗水和浇在身上的水浸得湿透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这个……球衣……不洗洗么?”
张起灵根本没有理会黏在背心上的球衣,反倒盯着吴邪看了看,然后……勾了勾嘴角。
吴邪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笑,不由觉得他变得似乎有点人情味了——看样子人和人之间还是要多交流的嘛。
不过,张起灵一笑之后,又恢复了扑克脸,绕过床来到吴邪身前,定睛在他裸露在领子外红彤彤的脖颈。
那幽深的眼里流露的不同于刚才的真诚,而是一种同为男人太熟悉不过的东西——不肆意不张扬,却侵略性十足。
吴邪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散发雄性荷尔蒙的事不是没干过,可明显和这个男人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张校……我……先下去……换衣服。”
吴邪慌忙地转身想要离开,可手还没触到门把手,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扳过肩膀制在门上,随即脖子上一凉——
很软……很温润……很……舒服……
可这是神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