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已经几多声响,然到底是筹谋多时的联盟,凭她这般三言两语,座下人多有只当她是谢琼瑛眼下所言的得了疯癫癔症。
“我是说,我们乃手足至亲。多年隐忍,种种所为,阿姊,我都是为了重振谢氏门楣啊!说我觊觎你,天方夜谭!”
自己不是谢家人,本就荒唐。
说她不是谢家人,眼下已经被她言语堵住。
再者,从飞鸾坊谢家女卖画传出,到他交换胞姐回归,无一处不都证明了她身份。
如此,眼下闹到这般局面,谢琼瑛权衡利弊,唯有这一记苦情牌,还能力挽狂澜一二。
却也是一次豪赌。
他的数个心腹在他眼神示意下,亦随他话附和。
“是啊,五姑娘,七公子这些年多来不易,你怎可如此诋毁他!”
“五姑娘,这是您最疼惜的阿弟,可不兴这样说。”
“觊觎二字可不敢这般言说,你们是嫡亲姐弟。姑娘定是疯魔了,来,随老奴先回去……”
“滚开!”谢琼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退开侍者,扑向高云霄处,拽上她袍摆喘息,“妾、妾能证明他不是谢家人,能证明他就是狼子野心,狼心狗肺——”
“方才你们看见的,妾满身痕迹,皆为他昨夜所行。而他身上,脖颈咬痕,心口齿印,后背五指抓痕,皆为妾所留。试问,谁家嫡亲手足作此等不伦事?试问,若非妾所为,如何能知晓这般详细的?”
“谢琼瑛,今日满营文武当前,皇天后土在上,你敢如我这般,脱衣让人查看吗?看你口中的胞姐,在你身上留下的每一道痕迹!看世人眼中的同胞血脉,就是这样对着他的胞姐作如此苟且事!”
谢琼琚身上披风滑落大半,衣襟被拉开半截,却被人止了手。
高云霄阖目以鞭缠住她手腕,“谢你没让本殿误入歧途,今日盟约作罢!”
“你们谢氏家务事,本殿便不参与了。我们走!”
“不许走!”谢琼瑛知晓这日已然身名狼藉,长安之地再难回去,高句丽亦不可能再和他有联盟的可能。
不若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能得以生机,遂一声军令落下,抽刀拔剑直往高云霄一行杀去。
混乱中,他上前拽过地上的人,拖着她欲寻马离去。
他一路走一路盯着她,明明是濒死的模样,却又一次毁了他。
昨夜一场贪欢,分明是她故意设计。
今日让他全盘溃散,是她搏命的一击。
太行山巅马嘶长鸣,兵戈击响,声音从南麓线传到北麓线,已经攀岩了两昼夜的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山巅,只催促前头兵甲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