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都很是欢喜。
谢琼琚初时因紧张后背渗出的薄汗,在送别吕辞时,已经彻底散透。
她在殿门口伫立良久,眸光如萤火汇聚,一点点明亮起来,回来殿中催促竹青侍奉笔墨。
“快,还有雪鹄,都给我备着。”
雪鹄区别于信鸽,无论四季,不忌雨雪,只要展翅便可翱翔。且速度之快,是寻常信鸽的两倍多。
乃贺兰泽的暗子营专门培养,用于情报传达的。
这厢离开,从内院的薛灵枢到护院的首领,他都多番嘱咐,甚至挪了一只雪鹄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初给她时,她逗着鸟儿,道是,“不过百里路程,何须郎君如此珍贵的信使!让人知道你我用传递军情的信使传私家话,岂不笑话。”
结果,这他才走半日,她的信便传了出去。
车马行进中接到的雪鹄。
纯白的鸟儿如同一支白羽箭,划破秋日高空,不偏不倚落在贺兰泽车驾前。
暗子首领霍律和副手见状都匆忙打马而来,只当郡县出了急事。
“妾宴客甚欢,与吕卿约来日游。请君勿忧。”贺兰泽这半日提着的一颗心放下,兀自笑出声来。
她能见生人了。
还能宴客。
她会越来越康健。
他们会越来越好。
“主上!”
“主上,可是出了事?”
“无事。”贺兰泽回神。
无事。
霍律同副手眼睁睁看着只有紧急时件才动用的雪鹄从车窗飞出,来去匆匆。
往后近十日,皆是如此。
相比其他雪鹄,大抵终其一生传递的消息都赶不上这只幸运儿短短几日内往来传达的信息。
八月二十六,吕卿二次赴宴,同游梅林。
八月二十八,阿母设宴,妾往之,同乐。
八月二十九,吕卿寻妾作画,妾预备中。
九月初一,皑皑得于嬷嬷教导,初绣完成。乃“鹤鹿寿康”图奉于阿母,代君侍孝。
九月初二,妾侯君归来。
返程时,雪鹄还是飞了一趟。
彼时,公孙缨正好在场。
只笑道,“不过数日分离,殿下如此不放心,还动用此等信使。当日不如妾留下,给您护着夫人。您安一百个心!”
虽然她对贺兰泽无有情意,但是她也没法理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这么些年来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