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思妤好心把自己的课本往她那侧挪了挪,提醒道:“下午地中海的课,你没漏备教材吧?这老头子就喜欢满教室转悠,你要跟我共用教材的话,他准能记住你。”
裴拾音低头翻检自己的包,剩下的课本都没备错,除了——
她心如死灰地抬头:“最重要的东西忘了。”
几秒的忪怔后,卞思妤瞬间反应过来,倒吸气:“别告诉我是星空展的门票。”
裴拾音无力地点了点头,趴在课桌上叹气。
卞思妤目瞪口呆:“我陪你在黄牛群里抢了一个礼拜的票啊,总共订了80几个闹钟,那段时间我耳鸣都是闹钟滴滴滴的声音,你居然能把门票!这么重要的门票都忘在家里?!”
裴拾音也想不明白,昨晚睡前还惦记的东西,早上起床居然能给忘了。
她今天的课虽然没排满,但早上两节,下午两节的时间安排,让整个课表就跟被狗啃过一样随意,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宋公馆拿门票。
卞思妤都急了:“那赶紧联系你家里的人,给你把票送过来啊!”
裴拾音:“……”
她哪有什么家人。
住在家里的,明明是她的仇人。
裴拾音很不情愿地从微信的通讯录里找出宋予白的头像,盯了半响,也下不去打字的手。
宋予白打定主意跟她避嫌,她也不想做先低头的那一个。
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是给她发过消息的。
他说他去瑞士有点事,时间待的会有点久,让她好好住在宋公馆里,而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仍然是他的小侄女。
裴拾音看到消息,觉得难堪的同时,还委屈。
干脆眼不见为净,连消息都没回,直接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中间也不是没有后悔、挣扎过,没忍住还是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盯着他的头像,又觉得不甘心,怕自己服软,所以又给他拉黑了。
拉黑又拖出来,拖出来又拉黑,来回横跳好几遍,两人的聊天界面却依旧无事发生。
他大概率不会像自己这么幼稚,会拿一个无辜的联系方式发泄情绪,所以从始至终,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已经彻底清空了以前的聊天记录,这时候面对空空如也的界面,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心里挣扎了足足半节课,最后还是决定,为了自己这两个月来抢黄牛票的辛苦,做个能屈能伸的人。
裴拾音:【在忙吗?】
消息是发出去了,她看到自己最担心的红色感叹号没出现在屏幕里,已经大大松了口气。
宋予白:【还好,有事?】
万事开头难,打第二条短信的时候,裴拾音脸上已经没了那种火辣辣的羞耻感。
裴拾音:【你现在在家吗?】
倘若按两人的时差逻辑而言,只要她不在家的时候,他大概率都有可能在家中出现。
——如果在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找张门票?
文本还没打完,宋予白的电话已经提前打了进来。
裴拾音看了眼正在写板书的教授,假装要上洗手间,偷偷从大教室的后门溜了出去。
确定楼梯口没人,她才敢接起他的电话。
“在家,怎么了?”
低沉清冷的嗓音透过听筒里传入耳膜,言简意赅的表达像是在听下属的提案报告并给出评价——好则生,不好则死,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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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去我房间里帮我找张门票?”
电话那头沉默半秒,裴拾音立刻会意:“我房间里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好了,不会有一些你不适合也不能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