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肌肉紧实微鼓,带着可靠的力量感,异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他用肩膀替她撑开周遭拥挤混乱的空间,避免她被别人挤到。
就连后脑都有温暖的手紧紧护住。
四面八方推搡的手肘顶过来,蛮狠而坚硬,却都被柔软的掌心尽数抵御、坦护。
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会这样保护她。
在认出眼前这个人的瞬间。
视野里,是他凸起滚动的喉结,下巴处锐利的骨线,以及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角。
耳畔袭来的尖叫声被海浪吞没,退潮。
周遭的混乱也变成了一段破碎摇晃的默片。
前一秒令人恐惧的汹涌人潮开始在她意识里坍塌、搁浅。
她在他怀里。
跟周围嘈杂的人群仿佛隔了一层介质。
寸步之外,是涌动的人流,寸步之内,是耳畔的心跳。
目之所及,是干干净净的衬衣。
鼻息里填满的,是那股熟悉的冷调木质香。
清冽的淡香,如同在雾气缭绕的大雪天中,那一截埋在雪中静谧悠然的沉香,影影绰绰混着点茶香和缱绻的烟味。
她不知道他从哪里赶过来。
逆流汹涌,他将她拢在怀里,再多蛮狠的推搡,都被他强势的保护隔绝于外。
然而随着身体逐渐被带离人潮的漩涡,窒息感减退,那点逆反的自尊心占了上风,裴拾音本能就想挣开他。
只是手腕好不容易抽退一小段距离,却被他牢牢地攥住——
有力的五指箍住细软的手指。
交握的手垂藏于四面八方而来的推搡拥挤里。
他怕她被人挤散,只是更用力地拉住她。
“别害怕。”
裴拾音在他怀里低着头,闷声愤愤:“怎么不避嫌了?”
宋予白像是没听清,下意识垂眸,低问她“怎么了”。
裴拾音扭开脸:“我才没有害怕。”
放不下自尊心,仍旧别扭地执着于表达立场。
瓮声瓮气的话音,听着似乎仍然有气。
拉锯似拔河,两边一鼓作气,反复撕咬,只等对方力竭。
然而,总有人先放弃。
完全从人潮的漩涡中抽离出来的最后一刹那,裴拾音只觉得头顶声带震动,颤得耳廓都微微发痒。
离得太近,男人低沉声线,饱满的颗粒度如顶级音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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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兵荒马乱里,裴拾音于茫然中抬头,却意外对上宋予白自然垂落的视线。
干净的玻璃镜片后,一双棕色偏粉的瞳孔,似星原旷野里的蔷薇星露,倒影出她忪怔错愕的脸。
“是我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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