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还一脸倦意的苏暮白。
也许是心虚的缘故,她抬起手招财猫一样摆了摆:“早啊,哥。”
苏暮白点头,朝楼下走去。
崔桑宁则转身进了书房。
外公正坐在书桌前,知道她进来也没有抬头。
崔桑宁自顾自的走过去:“外公,你在干什么呢?”
外公这才抬头道:“试试新墨。”
崔桑宁闻言走过去看,就听见外公继续道:“权家老三送的这墨不错,是用了心思的。”
崔桑宁听后,伸手研磨了几下。
然后看见外公一手挽袖一边道:“紫光为上,黑光次之,清而不浮,贵且雅。”
崔桑宁点头,眸光思索:“这质地我怎么感觉在哪用过?”
外公笔锋舔墨:“这墨条是晚清的。”
“你打小用的都是民国老墨,两者略有差别。”
崔桑宁了然点头,凑过去:“你准备写什么?”
老人家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问道:“你和权御相处的可多?”
如同落花飘落平静的湖面,无大波澜,但也不是无动于衷,崔桑宁寻常道:“他之前托我修过两幅画。”
崔外公点头,不紧不慢道:“你觉得人如何。”
崔桑宁嘴角轻微上扬:“他很好。”
无论是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她对他的评价都没有变过。
他本身就很好,无关眼底的滤镜。
老爷子笑着,面上露出赞许的神色,然后提笔落字,洋洋洒洒八个大字
“水深不语,人稳不言。”
把毛笔放在一旁,他才道:“正所谓高山不语,静水流深;智者无言,心有日月。”
停顿两秒他看向崔桑宁,赞同她的评价道:“为人处世,扇子遮面,藏锋守拙。”
“这么一瞧,小辈里,数他最不错。”
明明是在夸权御,崔桑宁这一刻却莫名生出了与有荣焉的感觉。
崔外公全然不知道自家外孙女在想什么,他转而看着那八个大字道:“既然关系不错,就好好相处,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样的人,多结交,总归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