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确实又觉得奇怪。
把庞统安置好,已经半夜了,还没有睡意,脑子里闪过许多许多碎片,拼接起来,却是空白。
天快亮的时候庞统叫他,他摸摸他的额角,好在没发烧,但是汗水淋漓,疼得不轻。
喂他吃了止痛药,庞统拽了他的衣角,眼神哀怨的:亲亲我……
可怜的小孩儿,吃药后巴巴地等着大人给一粒糖。
公孙策哭笑不得,摸着他的面孔,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庞统不依不饶,左手钻进他的衣襟,缠绵了许久才放开。
这时天已经亮了,公孙策又到久违的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饭,端到床头去喂那人吃了,累得都有点晕乎。
庞统还是皱着眉,看见他笑笑,重新涂一遍药油,才又睡了。
公孙策在他身边守了一会儿,想到要给包拯打电话,走到客厅,还没按号码,门铃就响了,他出去开门,迎进来的竟然是耶律连城。
那孩子看见他一如既往的坏脸色,开门见山:庞统呢。
他冷淡而客气的:睡觉呢。
耶律连城比他还像这家的主人,准确地找到卧室,招呼也不打,推门就往里走。
公孙策伸手要拽他:他休息呢,你去别打扰。
谁知少年敏捷得很,身形一晃,就进去了,迈到床边,看了庞统的神色,又望公孙策:他受伤了?我就知道,跟着你没好事!
庞统被他吵醒,瞪了公孙策一眼,却不看耶律连城,只是冷冷道:你出去!
耶律连城也不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盒子,笑嘻嘻的:你昨天没带着我给的礼物啊,情人节礼物呢。
公孙策只觉得指尖的温度倏忽回流到心脏,那孩子已经开始检查庞统的伤势。
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庞统说过,不让他担心。
昨晚一宿没睡,迷糊糊的,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正在播新闻,他听见卧室里庞统的大呼小叫,又想到那孩子的一片心意,实在可怜。
看了两眼电视,就睡了,再醒来,新闻刚刚结束。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
他头脑清明了许多,想起那个还没来得及打的电话,一边按包拯的号码一边不小心听到卧室的声音。
庞统还在叫:你出去行不行……喂,你……
后面的声音没了,电话里传来“嘟…嘟…”声,等待接通。
庞统却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公孙策,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啊!
他把手机从耳边取下:啊?
庞统夺过他的手机扔沙发上,一字一顿:我叫你呢!
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就清净了!
他从没看见过庞统生这么大的气,眼角都挑了起来。
耶律连城双臂抱在胸前,靠着门框看他俩,嘴角有点红肿:你们的事用不着拿我出气,我走了!
庞统对他喊:你快点走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耶律连城慢吞吞地走到门口:你现在不就看着我呢吗,还能把我怎么样?
庞统“腾”站起来,公孙策赶紧过去拦,他右臂不能动,左臂力气还是很大的,看见公孙策站过来,伸手推开他。
他往后退了两步,却是被耶律连城扶住,少年的声音有点不屑:你就这样对你的旧爱?
公孙策立定了,人有点呆呆的,耶律连城潇洒地拍拍他的肩:我走了!
他还有点残存的礼仪,送客人到大门口,往回走的时候才觉出冷,忘了穿外套。
庞统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我们过几天回去……没什么事……
他刚给包拯的电话想必接通了,也就是说,包拯什么都听见了。
庞统挂了电话,两个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沙发上,对视一会儿,公孙策转身进了展昭住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