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山路没有官道好走,路上花费的时间定然会更多。
徐璈想到桑枝夏今晚被迫要在马车里窝着,就控制不住的一肚子火。
可还不等他眉心锁起,额间就多了一只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
“一天少拧着,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你也不嫌磕碜。”
徐璈顺势贴住桑枝夏的掌心蹭了蹭,闷闷地说:“绕过去就没问题了,只是今晚得委屈一下你,咱们半道上不停了,晚饭凑合吃点儿干粮,等赶到了镇上休息一日再走。”
桑枝夏很好说话地点头说行,摁着徐璈没让他起来,反而是把手掩在他的眼前说:“趁着还早,靠着我歇会儿。”
晚上她可以在车上窝着,徐璈肯定是不敢合眼的。
徐璈喉间滚出几声轻笑,长臂一伸扣住桑枝夏的腰,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落,少有人至的小道上越发静谧惊人,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不知从何处传出的狼嚎。
宋六和灵初打马走在马车的一前一后。
徐璈则是亲自在外驾车。
车厢里,桑枝夏被颠得实在是合不上眼,索性摸出了徐璈给自己搜罗来的一小袋石子慢慢把玩。
徐璈似是意识到什么,口吻轻松地说:“枝枝,你要是睡不着,点了烛看会儿书?再不行念个话本子给我听听?”
“你想得倒是挺美。”
桑枝夏好笑道:“深更半夜的亮着烛,你是生怕没人看得见咱们在潜夜速行?”
车厢里的东西都是用特殊的法子固定住的。
哪怕是在再颠簸的路上,茶杯里的茶也不会洒,点燃的烛火自然也不会有滚落误燃的风险。
可黑黢黢的山道上,烛光透过车窗映出去,明晃晃的怎么看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璈不以为意地呵了一声:“看见了又怎么?”
“无趣的话,出来些我陪你说说话?”
徐璈自己是一点儿不在意,哪怕是现在提着刀去闯山匪的老窝,也半点不惧。
可桑枝夏是第一次远行,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突发状况,徐璈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担心她害怕。
实际上,桑枝夏当真没觉得怕。
徐璈絮絮叨叨地东拉西扯,生怕说出来的话砸在了地上。
桑枝夏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能坐在了车门的边缘,把车帘勾起盯着徐璈默默运气:“话不要那么多了,万一被野狼闻声赶来叼了舌头怎么办?”
徐璈笑得肩都在抖。
桑枝夏眼含揶揄:“专心赶你的车,我没有害怕得咬着帕子悄悄哭。”
“不过……”
“嘘。”
桑枝夏话声戛然而止,顺着徐璈转头的方向探身回头,清楚地看到了后头天空炸开的焰火。
焰火的光芒落在桑枝夏的眼底,也瞬间让徐璈的话中充满了寒意:“一群废物。”
那群本该在官道上劫掠屠杀的山匪把看中的肥羊放跑了。
被放跑的肥羊慌不择路之下,朝着他们绕道的这个方向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