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琼……”左允执眉头微蹙,正准备开口,就被左父粗暴地打断:“左栖,你还知道回来!”
他这声喊得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倒不像个中老年人士能喊出来的气势。
“舒琼一直担心你,你就是这么做姐姐的?”
“滚过来给舒琼道歉!”
左父的话跟连环炮似的,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都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左允执几次想插话都没能成功,左愈兰只觉荒谬,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倒是左栖这个当事人,面上挂着事不关己的笑。
“说完了?”在左父说完一堆话停下来歇息的间隙中,左栖慢悠悠开口,语气平淡。
她薄薄的眼皮掀起,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左父的方向。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左父像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了。
左允执看在眼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妹妹变得不一样了。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左愈兰,企图问出点什么。
结果发现后者已经见怪不怪了。
左父显然也没想到左栖的反应会这么平淡,他眉头蹙起,正要接着训斥左栖一顿,就听她道:“那就办正事。”
“我今天来是要把户口迁出去的。”左栖说。
“什么?”左允执率先回过神,“七七,别闹了。去和舒琼道个歉,咱们还是一家人。”
都这关头了,还想着让左栖道歉。
左栖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开口就说:“你没病吧?”
她语气认真,仿佛真的是在询问,而不是骂人。
“混账东西!”左父在左母和左舒琼的簇拥下站起来,抄起茶几上的白瓷茶杯就朝着左栖砸过来。
左栖头往旁边偏了一点,耳边一阵风挂过,紧接着就是一声“啪”的轻响,白瓷碰到地板碎了一地。
左栖还是那副带着点笑的表情,只是眉眼沉了下来,戾气掩在眼底:“怎么,又哪不合你意了?”
“不是让我给你女儿腾位吗?你这又是发什么癫?”
“别浪费时间,我没功夫跟你耗。”
说完这些,左栖彻底冷下脸,也不再跟他们演些什么苦情戏码。
左愈兰在看到左父把茶杯砸过来的时候,就准备把左栖拉到身后。
然而他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左栖,就看见对方躲了过去。看似侥幸,实则游刃有余。
只是左父的这个做法,到底也让他心惊。
“七七,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始终沉默着的左母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她旁边的左舒琼已经哭得说不出话。
左允执想去安慰那边哭着的左母和左舒琼,又对这边的左栖放不下心,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好、好——”左父气得不轻,胸腔剧烈鼓动,“老大!去把户口簿拿下来!这个白眼狼,赶紧滚出去!”
左允执想劝:“爸……”
“爸,我走吧,姐姐不喜欢我,我走…我走就是了……”左舒琼豆大的泪珠一直往下掉,“只是我好舍不得你和妈妈。”
“我的舒琼啊!刚回来就要受这委屈,妈也舍不得你啊,咱们不走,不走!”左母保护左舒琼安慰。
母女俩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离死别。
左栖面无表情地看了左愈兰一眼,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说:他们一直这样?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