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昀和谢菁的脑电波接上了,他轻咳了下掩去眼里的酸涩:“是,和他抗争真的很难过。不仅仅是外力的压迫,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压力。”
“他丝毫不会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只图他自己痛快以及周家的体面。”
谢菁懂周霁昀的意思:“我明白,爷爷他若是个纯粹的坏人,或许你没有这么纠结。可正是因为他也有慈爱的地方,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才格外难受。”
“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真的挺折磨人的。可是很多人都是这样,人性的复杂,也就在于此了。”
周霁昀推开花房大门:“对,正是因为他不是纯粹的坏人,对我也有温情的一面,所以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很矛盾。想恨恨不起来,可是想爱,又想到曾经的委屈以及伤害。”
两人说话都挺隐晦,纯粹只谈看法不谈事情。这么在花房里绕了一圈,谢菁才在花房深处的躺椅上坐下:“这里倒是赏花喝茶的好地方。”
“冬天在这里喝下午茶,一定很暖和。”
“咱们是客人,下午茶的要求就不要那么高了。”周霁昀也在躺椅上躺下,顺手将谢菁拽到怀里:“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算,”谢菁看着面前层层掩映的花草灌木,也不矫情地靠在周霁昀的怀里:“说实在的,若是不到花房深处来,谁也知道里面还有张躺椅吧?”
“是个偷听的好场所。”
周霁昀轻笑:“哪家好人会来花房偷听?”
谢菁好笑地捶了他一下,周霁昀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花房里有了些动静。周霁昀一愣,和谢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往躺椅内缩了缩,争取不让来人发现他们。
“刘总,真的很不好意思打扰你。”对方一开口,周霁昀就气声道:“好像是在讲电话。”
谢菁也听出来了,她扒拉开面前的花叶往外看了看,可惜一无所获。
“刘总,我儿子最近查出了尿毒症,每月都需要透析,换肾的医药费是一笔极大的费用,我能不能预支最近几个月的薪水……”
“刘总,两万真的不够,喂,刘总!喂喂?”
周霁昀道:“估计是谈崩了。”
他这次不是气声了,而是用的正常音量,来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一愣,迅速往躺椅处走来:“谁在那儿?”
谢菁不得不坐起身:“是我,谢菁。”
来人此时也来到了花房的拐角处,在看到谢菁后不由一愣:“您……您是谢菁小姐?好久不见了。”
谢菁看着这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您是冯叔?许久不见,得有好几年了。您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冯叔叹了口气,想要说话但是看了眼周霁昀又有些犹豫。谢菁忙给他介绍:“这是我老公周霁昀,我前段时间结婚了,只是最近一直忙,今天才有时间过来。”
“霁昀,这是冯叔,是这里的园丁,我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在这里见到冯叔了。”
冯叔再看眼周霁昀:“你们刚刚听到我打电话了?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