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唯舒自是不肯放人,忙扯住她的衣袖,“你别去,别去!”
“你伤成这个样子,不同我讲实话还不许我问?”姚静檀一咬牙,重新坐回榻上,“这伤不是你自己撞的吧,是有人为难你?是大姐夫还是林夫人?”
“启安不是故意的,”姚唯舒见拦不住她的样子,只能坦白,“那日我与他发生了几句口角,他不小心推了我一把,我自己没站稳,跌到了石阶上,见了血才知道有了身孕。”
“大姐夫打你?”姚静檀的火一下子便窜上来了,试问自己姐姐这性子能与谁发生口角,说是口角,只怕是在给林启安留一丝颜面。
“他真不是有意的,事后他也很自责,跟我赔了不是,”姚唯舒扯下衣袖,将自己身上的淤青盖住,“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说这次只是个意外。”
“静檀,你千万别和母亲说,我怕她难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旁人,你怕对别人没好处,怕母亲难过,唯独不想想自己。”姚静檀早就料想过长姐或是在晋国公府过的不好,却不想竟委屈成这样,连小产之事也要瞒着,“不让我说也成,那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得有个说法吧。”
姚唯舒眼尾微垂,满是乞求神色,“静檀,你就别问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就当姐姐求你了好吗?”
若是旁人不顾念她也就罢了,可自己的姐姐姚静檀如何能不顾,更不忍心看她这般可怜模样,
见她是铁了心的不想说,姚静檀恨铁不成钢的双手掐在腰上,眼睛望向旁处。
良久,她好不容易压了心底的怒火,这才缓声道:“长姐,你现在的身份,不再是从前那个吃苦受难的贫民女子,而是姚府的大小姐,有些气吃得,有些吃不得,你不要凡事总想着大事化小。”
虽说两姐妹长相相似,可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都道姚家三女,二姑娘福厚命好,三姑娘备受宠爱,却鲜有人知姚氏长女姚唯舒吃过的苦。
原本她也可以像另外两个姐妹一样安然长大,谁知在五岁那年的庙会上走丢,至此与家人分别,直到九年后才被找回重归姚府。
养母对她倒好,可惜早亡,养父酗酒,喝醉了便打她,还要将她卖去财主家做妾。。。。。。
后虽她回了姚府,可性子自不像是官家娇养的闺阁女子般,初来时,一双眼怯生生,谁若无意间在她面前扬手她都会吓的缩脖子。
自她丢后,姚静檀便出生了,因与长女长的十分相似,姚氏夫妻便将对长女的那一份爱也都加在了姚静檀身上,千般宠爱,自小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便闯了祸事也是一笑而过,随意训斥两句便过。
姚静檀知道,她是顶了长姐该得的那份宠爱长大的,所以自打长姐归家,她便对姐姐十分好,总觉着自己也是欠着长姐的。
姚唯舒初来时,什么规矩都不会,连吃虾蟹都不会剥壳,宴上少不得被些多事的嘲弄,每每都是姚静檀为她出头。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却劝自己息事宁人。
“我知道。。。。。。”姚唯舒沉下肩,面如死灰,“其实,这个孩子我原本也没想要的。”
姚静檀侧目。
“既已嫁了林启安,那我便老老实实的在府里活着,过得一天算一天,旁的我什么都不想计较,他纳几个妾室都好,都随他去,只要留我一份安宁便好。”
在姚静檀记忆里,长姐从未讲过这般丧气的话,她也竟不知,原来长姐对待自己这份婚姻竟一直是这种态度。
尤记得,长姐原本也是有一份好姻缘的,只是命途多舛,最终她还是嫁给了林启安。
“你既然放不下,当初就不该嫁过来。。。。。。”这样的长姐,唯让她心疼。
姚唯舒红了眼摇摇头,“与其年岁大了留在家里让父母忧心,还不如嫁了,反正嫁不得他。。。。。嫁谁不都是一样吗,没有林启安,还有旁人。”
“长姐。。。。。。”姚静檀摇着她的手心,也不知是该骂她糊涂还是该骂她软弱。
“静檀,长姐还想求你一件事。”姚唯舒抬袖试了眼角的泪。
“你说便是。”
“抽空替我去趟栾城的净安寺,我养母的骨灰供在寺中的塔上,许是这阵子心烦多梦,前两日一直梦见养母,她在梦里同我讲说想要入土为安,于此我总是放心不下。眼下我身子不好,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加上,我还想在净安寺为我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供奉海灯,对他,我总是有愧的,无论我想与不想,他都是奔着我来的,我却没能留住他。”
栾城距京城需要两日的车程,说来也讽刺,姚府当年找了她许久,万万没想到她竟一直在离京城两日车程的栾城。
“长姐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这两日便去。”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姚唯舒肯提,姚静檀自然会答应,“只是长姐,这样的事,是最后一次,往后若再受了委屈,你一定不能自己掩下,他与你动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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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件事姚静檀不想就此罢了,可一想到长姐苦苦哀求只求宁静的模样心里便不落忍。即便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替她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