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亲事退了,她脑子里的水好像也一日少过一日,回想过去不顾一切的跟在孟砚泓身边,似乞丐一样盼着他施舍的那点温情,当真可怜又可恨。
天地之大,不见得没人比得上孟砚泓,只是她因为过于喜欢,所以才一叶障目,不见旁人。
先前还觉得栾城之事是一场劫难,如今再回想,应当是她的福才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孟砚泓仿似还不习惯姚静檀这样同他说话,仍然留在过去转圜不来,定望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本来这件事同你没关系,只是你前几日才打了林启安的小妾,沾了两手泥,这样一来,便很容易让人怀疑。说起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跟你大姐有些牵连,你仔细想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可能做这件事?”
姚静檀眼珠子一转,这件事整个姚府上下除了她还有二姐做的出来,与其拉二姐下水,不如自己周旋,打定主意她一摆手,“我怎么想的出,我实话说了吧,之前打了林启安的小妾我的确觉着不解恨,也打算暗自使些银钱打他一顿,可计划还未做周全便入了大理寺来。总之这不是我做的。”
孟砚泓还想说什么,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外头有人敲门,他询声,门外的人禀道:“大人,大理寺外有一位自称姚府中人的年轻男子求见。说能为姚姑娘作证。”
“年轻男子”四字一出,桌案两侧的人都各自皱起了眉头。据孟砚泓所知,姚府里除了小厮护院哪里有什么年轻男子,即便是小厮护院,也未必能替她作证。
来者身份成迷,他不由看向对面姚静檀。
姚静檀一时也未能想到能是谁,自己一早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家里一定都急坏了,难不成是二姐让二姐夫来看她?
“让他进来。”孟砚泓将目光从姚静檀脸上移开,对此人倒是更好奇了。
稍许,审室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沈修杰由人引着在孟砚泓和姚静檀的目光下进入门中。
他身上伤寒仍然有残,脸上还带着苍苦意。
“修杰哥哥!”姚静檀脱口而出。
这声哥哥让孟砚泓眉心一跳,一双鹤目紧紧盯着来人。
只见沈修杰先是朝姚静檀抿嘴一笑,那笑里透着几分安抚,好似再说,“我来了,别怕。”
而后才转过头来朝孟砚泓行礼,“下官沈修杰,见过三皇子。”
孟砚泓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不就是当初寄居在姚府上后来又回到扬州做官的那位!
他面目表情,连目光都透着冷,“这里是大理寺,没什么三皇子。”
方才在姚静檀那里厌恶这声大人,这会儿又在沈修杰这里鸡蛋里挑骨头。
“是下官疏忽,”沈修杰貌似不卑不亢,重新行礼道,“下官沈修杰,见过大人。”
孟砚泓静默片刻,这才扬了眼尾道:“你之前说,能为姚静檀作证?你如何帮她作证?”
“林家公子被打的前几日,静檀一直在府里没出去过,”沈修杰目光移到姚静檀脸上,“我每日都能见着她。加之她一个良家女子,哪里会认识那些打人的大汉,只怕让她使银钱去找也摸不到门路。”
孟砚泓在一侧听着,心弦忽一紧,什么叫每日都能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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