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中那头受刑的人被打了个半死,起先还能惨叫两声,如今便是一点声都没了,不知是死是活,他声音消下去,整个暗牢便安静下来,透着阴森的诡异。
姚静檀将自己紧紧抱着,蹲在墙角,不敢想像自己一会儿究竟会面对什么,她一只手紧紧握了一根发簪,最坏的结果,便是死在这里。她宁可死也不会受辱。
外头有脚步声越行越近,姚静檀惊着脸自膝盖中抬起头来,轻咬下唇,扶着湿冷的墙面站起身来,将那支发簪紧紧握在手里,长袖遮下,很难察觉。
领事指挥迈着四方阔步再次归来,手里的鞭子变成了一只紫砂手壶,而那鞭子被他别在腰前。
那上头似还染着血,应是隔壁那人的。
他猛往口中送了一大口茶,目光始终不离姚静檀,带着戏淫的笑,随之将那茶壶放到桌上,再次抽出腰上的鞭子在姚静檀的面前晃荡。
“方才听到我打人的声音了吧?怕不怕?”微一扬下巴又接着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了这些吧,如何,本大人给你个机会。”
说罢,他声音又压低一分,可却在空荡之处带着声声回音,无论哪里都能听得真切,“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保证”
话还未讲完,只听他一声惨叫被人飞踢出好远,腰正撞在桌上,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这发生的太快,姚静檀几乎没看清是如何发生的。
“妈的!谁!”这一脚踢的不轻,他不知该先捂前胸还是后背,却在看清来人后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死罪,不知是三皇子大驾前来!”
姚静檀眼前被一个身影一遮,看不清孟砚泓的表情,只见他站于那人前,眼尾高扬,以靴尖将那人的脸抬起,“你方才说什么?”
那人被迫对上孟砚泓的视线,仅此一眼,便瞧出他眼中的森寒之意,与往常清冷不同,带着杀意,“小的罪该万死,小人死罪,不是知三皇子大驾前来!”
“不对,你之前说的那句。”他一顿,头脸微侧,“你让谁伺候你?”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发癔症了,乱说话!”他虽不知这孟砚泓和姚静檀是怎么回事,可他这般问,便就是自己撞在了银枪头上。
“你是该死,绅毅,”孟砚泓后退两步唤来一旁绅毅,“这人话多,就用银针梨花盘好好伺候伺候他吧。”
绅毅瞧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笑一声,“是。”
面前是孟砚泓的身影作挡,姚静檀并未看出那人是怎么被人叉出去的,只听他叫声凄厉,仿似要被人拉下地狱下油锅一般。
惊魂未定时,孟砚泓转过头来,正对上她那一张早就吓的苍白了的脸,他唇微抿,随后低声问:“没事吧?”
他的出现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
“没事。”姚静檀未抬眼瞧他,佯装出一副镇定的假象。
“还嘴硬呢,脸上装的好,可声音却发颤,快走吧,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不适合你待。”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现在他说话的声线究竟有多温柔,似与方才面对那下流货时不是一个人,他下意识想要去牵姚静檀的手带她离开,可转念一想她似不愿,他又识趣的收了手。
“走吧。”他再次催促道。
姚静檀点点头,提了裙跟在孟砚泓的身后。
前头的人步子倒快,走出好远,猛回头却见姚静檀步子很慢,被他拉出去好远,细瞧她一条腿走路不太自然,孟砚泓眉头一皱,忙折返回去,“腿伤了?他们给你用刑了?”
进来时第一时间上下打量了她,明明一切看着安好的。
“没有,就是被他们带回来的路上,方才那个人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一失足跌在了台阶上,正好磕到膝盖。”
那一下摔的不轻,她到现在还没缓得过来。
一听她被人推了,孟砚泓咬了牙,却在她面前隐了所有的戾气,他终再也忍不住,拉过她的手,却发现她手心里还握着一根发簪。
“我自己能走。”她将手自孟砚泓的掌中挣脱出来,不肯让他拉住。
一见姚静檀手里的物件,孟砚泓便知她准备的是什么,此下近乎等不及要帮她出一口恶气。
脑子一热,也不管她允或不允,他上前一步拉住姚静檀的胳膊,将人往怀里一带,随后用胳膊夹了她的腰间快步将人带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