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为了父亲的事才委身于他◎
第九十六章
“从前都是娘一直陪着我,宠着我,因为她常在身边,我每日都能见着她,很依赖,但不知什么是想,可如今我不能时时都见着她,也会担心她过的好不好,想她时,就想从前在家时的日子。”实则她没说实话。
如今姚府的处境时常让她暗自落泪,她也曾怕父亲不能平安出来,怕母亲和姐姐只能隐姓埋名的躲在暗处一辈子。
孟砚泓微一抿嘴,笑意苦涩,“我也想在想她时怀念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可惜那时我太小,根本记不得她的样子。”
“长佑为人不好,我却唯独羡慕他有娘亲在身边,你知道吗,小时我也曾想说服自己锦妃也是将我当成她的亲骨肉看待的,只是后来我见着她对长佑笑时的样子,与跟我在一起时的不一样。那时我便知,实则,她真心疼爱的,也只有长佑而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姚静檀听着身后人的声音似有哽咽,她好奇想转过去看看,却被他禁的越紧,他将手臂压的死死的,阻了她转身的意图。
他越是藏着掖着的不让看,便越是心虚。
姚静檀虽好奇却也不勉强,仍安安静静窝在原处,听他接着往下说。
“我什么都有,我却不知道被人爱是什么滋味,所以当你爱我时,我分辨不出,因为我的生命里,本就没那东西,它是你带来的,”他指掌用力,似怕姚静檀跑了似的,紧紧捏着她的手指,“桑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只想要你。”
许久没人这么唤过她了,连家人也常唤她静檀而非桑桑。曾经盼着他亲昵唤着的小名再次被他叫起,竟一时觉着生耳,似在听旁人的名字。
“一夜未睡,你一定是累了,你可以在我这里睡会儿,我不赶你。”破天荒的,姚静檀回握了他的手。
仅此一下,似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眸中闪过一丝惊震色,而后愣在那里良久,慢慢回味方才她的那下回握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正当在真幻之间切换不明时,姚静檀转过身来,扯起锦被一角搭在他的身上。
他方才躺下时怕她不喜,于是只靠了边沿,又怕脏衣染了她的床榻,也只着了里衣,虽冷却不敢扯被子。
锦被上还有她身上的香气和暖意,这般被她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孟砚泓心头一阵狂喜,那耳根亦不知是在外冻的还是被这一场给羞的,通红的颜色若冬日的红皮水萝卜。
他贴的离她近了些。身上的暖意让本来就困倦的他近乎睁不开眼。
在她身边时竟觉着很安全,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
这一觉睡的沉,直到了午时才醒。
若无记错,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是头一次睡的这般踏实且满足。
再睁眼时,身旁早就没了人,那一瞬他心头是有些慌的。
忙起身下地,鞋都未穿好回眼朝窗前一望,瞧着明纸外的的人影晃动,他定睛一瞧,是姚静檀更欢快的站在池边和她两个侍女一同喂鱼。
三个人时不是说说笑笑,此一幕让他一下子便安宁下来。
当真是许久不曾见过她这般笑了。
她喂了多久,孟砚泓便在窗前愣了多久,直到玉宝似个愣头苍蝇似的闯进来。
白日里不是她侍候姑娘起床梳洗,因此她如何也没料到孟砚泓竟出现在自家姑娘的房里,且只着了寝衣。
吓的玉宝低呼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礼,连连后退认错,“奴婢不知三皇子在此,还请三皇子恕罪!”
“无妨,出去吧。”孟砚泓精神饱满,心情大好,自是不会怪罪姚静檀身边的人。
玉宝从前便很少同他讲话,因为知道这号人脾性古怪招惹不起,因此他来府上时便躲的远远的,倒不想初次在他面前失礼,他竟这样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且没有半分要怪罪之意,倒也真是让人意外。
玉宝麻利退出门外,姚静檀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正撞见玉宝,一想房里还睡着个人,姚静檀一阵尴尬,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悄声问:“他醒了?”
玉宝虽不知孟砚泓究竟是如何睡到了自家姑娘的榻上,却也不敢多问,只点点头:“醒了。”
姚静檀将手上剩下的鱼食重新丢回食碗中,拍了拍手提裙回到房中。只留下两个丫头在外面相互递着眼色。
玉珠在笑,玉宝在气,气这么大的事玉珠却一个字也不曾告诉过她。
入门时,孟砚泓仍呆立在窗前,无比自在,从容的似在自己房中。
看着他这副模样姚静檀有些恼,“你非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住在我的房子是不是?”
她怒意一来,孟砚泓百口莫辩,“不是,桑桑,我才起,正在窗前看你,谁知她突然闯进来。”
桑桑这个名字,他叫的是越发顺口。
“可睡醒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