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不仅是老夫人娘家,也是王氏娘家。
中秋前一日那天,许菁捅破王氏倒卖克扣她私房事后,虽然老夫人责令王氏补齐,但王氏并未照做。
她也知道王氏这人的性子,吃到嘴里的让她吐出来不易,便私下里又去寻了王氏一次。告诉她,若是不补上欠缺的银钱,就会在二堂哥许蕴说亲时,将这事宣扬出去,届时看谁家敢将闺女嫁给有这样贪吞侄女银钱的婆家来。
许蕴便是王氏的死穴,许菁如此言语威胁,便是不甘愿,她最后到底送了八百两银来,虽然比原先许菁估算的那些欠缺少了三四百两,但也没再去要。
就当是她之前识人不清的教训。
王氏与她也成了仇家,每次见了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不是挖苦便是仗着身份说训几句,但许菁不在意,有这时间,她不如去查母亲去世之事,筹备开衣饰阁铺子事宜。
忠勤伯府在离安阳侯府几街之外,走大街坐马车过去约两刻钟多,许菡跟安阳侯老夫人坐了一个马车,她先下了马车,丫鬟扶着老夫人下来时,自己也伸手扶了一把。
安阳侯老夫人越发觉着这就是个赤诚的好孩子,被迎着进了伯府的路上,都牵着许菡的手。
她这样亲近一个面生的小姑娘,让亲自来迎接的忠勤伯夫人很意外。
虽然从小姑子口中知道,这侯府八姑娘呆症转好,就巴结上了姑母,但没想到这八姑娘还真的得了姑母宠爱,连侯府其他姑娘都比了下去。
忠勤伯夫人再细细打量许菡身上穿戴,眼中就冒出些许光芒,借着仆妇掩护,低声对身边一个大丫鬟悄悄吩咐了几句。
那丫鬟目光在许菡头上划了几眼,很快就悄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许菁并未随着许菡走在前面,与侯府其他姐妹落后几步,便看到了忠勤伯夫人这番举动,不知为何,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或许是她对忠勤伯府印象太差,但之后却是更留心看紧了许菡。
许菡倒是发觉有人打量她,但她知道自己原先呆症,现在恢复正常,肯定少不了人好奇,并未在意这些目光。
她发现这忠勤伯府居然比侯府建造的还富丽堂皇些,并不像姐姐与她讲过的已经没落,或许伯府这是就算内里败落,但仍在维持外表光鲜。
一路沿着抄手游廊,直接去了后院接待女客的院落。
今日伯府不仅宴请侯府这边,还有其他的亲朋好友,她们到时,后园中已经有了不少女眷。
许菡与姐姐们先随着安阳侯老夫人去了花厅拜见伯府的女眷长辈,之后便被伯府长房嫡女王萱儿带着去了花园寻年轻姑娘们玩。
伯府花园建造的亭阁楼台,建筑带着些许恢弘的古朴韵味,但景色却是不及侯府,花草树木虽不少,却也只是寻常花木,尤其是鲜花品种更普通。
由此,便可见伯府强撑体面。
或许是知道自家的钱气不足,伯府姑娘们招待来客女眷,并未引着她们去赏花赏景,而是几人数人聚在一起,或绘画读诗,或下棋藏钩,皆是玩乐游戏。
许菡不爱诗画,会背诗不擅作画,便拉着许菁去看人玩藏钩,只是看来看去,又觉着没什么意思。
看着热闹的园子,她总觉着还是少了趣味,还不如在侯府与姐姐们玩耍的样式多。
许菁被一个姑娘拉着去下棋了,许菡站在旁边看的眼晕。
作为一个现代成长过的姑娘,她会的棋唯有五子棋,且还不大爱玩,正看着那黑白棋子神情涣散时,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阿菡妹妹,那边有两架秋千,不如我带你们去那边荡秋千玩?”
许菁下棋的手一顿。
“不用了,谢谢萱儿表姐,”来前,姐姐叮嘱过自己尽量不要离开她身边,许菡也觉着自己不要乱跑的好,虽然她看了看那边的秋千布置的还挺唯美,还是礼貌拒绝了。
王萱儿柔柔笑了下,“没事的,就是看阿菡妹妹有些无趣的样子。”
“阿菁,该你了,快来,”对面的姑娘催促一声。
许菁却将手中棋子往坐在一旁观棋的许蔷手中放,“三姐姐,剩下的你替我下,我陪着阿菡去玩会儿。”
许蔷没有拒绝,笑着坐了过来。
对面姑娘却不依,扯住许菁的袖子,“不行,不行,咱们俩下的棋,得下完才成,换人算怎么回事?阿菁你莫不是输不起?”
许菁却不理会对方激将,拉开她的手,站起身,笑着道:“不过是玩玩,你还较真了,那我认输好了,让我三姐姐与你重新来一盘。”
她爽快地认输,旁边的姑娘都笑着打趣起来,对面姑娘也只能作罢。
“走,阿菡,表姐陪你去玩秋千,”许菁朝王萱儿笑着道,“萱儿表姐自去招待,我带着阿菡去玩就好。”
王萱儿笑着道:“没事,这边有嫂子她们招待,阿菡是第一次来府上,还是我陪着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