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艾钱说皇甫英雄有谋逆之心,柳坚心中自然不信,他虽然对皇甫英雄常常劝诫自己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非常敬重皇甫英雄的,一来对方的确忠心耿耿,多年来为了东澜四处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二来,对方是金丹修士,是国家的屏障,要造反早就造反了。
可看着艾钱信誓旦旦的样子,柳坚心中也有些动摇了,于是他扶起跪在地上的艾钱,将信将疑的开始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钱站起身来顿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对着柳坚问道:“陛下还记得护国公门下的参谋将军宁采臣吗?”
柳坚自然记得,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太在意刘星河了,但刘星河之前也是风云人物,柳坚心中自然还有印象,他叹了口气道:“当然记得,之前我当他是个人物,本想招揽,可惜那人不愿出仕,可惜啦,此等人才不能为我东澜所用。”
“陛下之前还想要将温玉公主许配给他,对吗?”
“嗯,没错,我见他与璃儿两情相悦,本想促成一段佳话,顺便将那宁采臣收为己用,可惜他没有答应,可这跟护国公有什么关系。”
艾钱摇摇头笑道:“这关系可大了,别说陛下了,现在连民间都知道这个宁采臣与公主互有好感,可是在招驸马时,这个宁采臣却没有参加比试,这不是很奇怪吗?”
柳坚不解地说道:“这有什么,也许是他不愿意参加吧。”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呢。”艾钱冷笑一声道:“若是那个宁采臣不参加比试也就罢了,可护国公的小公子皇甫烈却参加了武试,而且皇甫英雄还是武试的裁判,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见柳坚不明所以,艾钱细心地解释道:“陛下,那宁采臣最先开始是皇甫烈的老师,按照皇甫烈的性格他知道自己的老师喜欢公主,那又怎么会对自己的老师横刀夺爱呢,而且皇甫英雄向来以公正严明着称,可他这一次却当了自己儿子比赛的裁判,难道他不知道要避嫌吗?”
“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一切都是皇甫英雄安排好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的儿子皇甫烈当驸马。”艾钱一副好似看穿了一切的模样侃侃而谈道:“那宁采臣不愿意参赛应该是为了报恩,之前他被噬阳阎君追杀躲入护国公府中,之后又得到皇甫英雄的庇护,但因为噬阳阎君的威胁不得不出城,最后被一个金丹仙人救下来了,可从驸马那里可以知道,这个宁采臣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所以那个金丹仙人八成是皇甫英雄找来的,而从之前那个宁采臣为了百姓敢出城直面金丹邪修来看,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所以为了报答皇甫英雄救命之恩,故而想成全皇甫烈与公主,毕竟他俩青梅竹马,同时皇甫英雄也准备在赛场上为他儿子撑腰,可惜的是,最后获胜的是来自中州的胡华公子,皇甫英雄功亏一篑。”
不得不说这个艾钱的确是巧舌如簧,在他这一通天马行空的想象下竟然编出了这么一个荡气回肠,百转千回的故事,而且皇帝柳坚还真有些信了。
柳坚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好的消化了一下艾钱刚刚所说的故事,随后无可奈何地说道:“艾爱卿,就算事情真的如你所说,这也只能证明护国公为了自己的儿子做了些不公之事,这也情有可原嘛。”
“问题就出在这里,护国公老年得子,所以非常疼爱皇甫烈,别看皇甫英雄平时非常严苛,但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有私心的。”艾钱不紧不慢地说道:“那皇甫烈看起来正义凛然,可背后却是另一副光景,臣听闻这皇甫烈不学无术,爱捉弄老师,不知道气跑了多少教书先生,之前他更是大闹市场,砸了一个小摊,之后又在赌坊一掷千金。”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柳坚闻言大怒,他可是称皇甫烈为天下世子之表率,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狠狠的打脸了。
艾钱信誓旦旦地说道:“绝无虚言,有刑部尚书赵晋之子赵苏安与当朝状元,户部尚书李玉山之子李书文作证。”
柳坚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艾钱见状心中大喜,接着故作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之前皇甫老将军为国家四处征战是因为了无牵挂,可如今有了儿子,那必定要为后代谋划一个出路,他老年得子,自己年纪大了而儿子却没有根基,所以出此下策为儿子谋取驸马之外也无可厚非,可现在失败了,那护国公该怎么办?”
“不,不可能的,护国公不会背叛东澜。”
见柳坚还有些犹豫,艾钱决定再添一把火:“陛下可曾听说过‘黄袍加身’的典故?前朝开国皇帝本是一个将军,他总览军权,后来他召集所有军队,在士兵的拥护下逼宫篡位当了皇帝,护国公大人现在在军中威望无人能及,甚至有军中只有护国公没有皇帝的说法,如今他想要将军队召集回来难道不是有所图谋吗?”
柳坚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身为皇帝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皇权受到威胁,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敢赌,因为赌输了就得死,柳坚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毕竟皇甫英雄不但威名远播而且还是金丹修士,要是真的造反,自己也没办法。
柳坚瘫坐在椅子上惊恐地说道:“那该怎么办?”
艾钱见状心中一喜,怀疑就像镜子上的裂痕,一旦出现就无法复原,更何况皇帝对皇甫英雄心生惧意,那自己就更好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