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鸡鸣时便醒了。去沧海院没有找到秦空岳,找来竹吉一问,竹吉说他去了鹭鸢居取药,出发还没多久,白清便打算随意逛逛等他回来。
白清在府里随意走着,冬日的风有些凉,但对比起临云州来,却不算什么。白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流水轩的院门处,想起秦空岳曾说过的冬日喝酒能暖身的法子,便进去要了一坛酒独自坐下。
流水轩内本有一条流动的小溪,在冬日的冷风下,溪面凝了一层薄冰,两岸的花草也都萎靡不振,蜷缩了起来。
没一会儿,白清就喝了小半坛,周身都暖和了起来。注意到溪边的花草,不知为何,有些心疼。白清放下酒坛,起身走过去,用指尖轻轻触碰其中一朵黄色小花,轻轻抚弄,试着将它花瓣上的冰珠融化。
“阿清,在做什么?”秦空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清顿时手一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答道:“天寒地冻的,我看这花可怜,想暖一暖…”
说完,回头一看,花瓣被她刚刚一抖,已然掉落在地了。白清懊恼地想去捡,秦空岳的左手从身后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一朵花而已,不打紧,天凉,别冻着了。”
白清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温热,背对着他看着地上的花,淡淡笑道:“如今我是仙身了,不会冻着的。”
“噗…谁说的?”秦空岳噗嗤一笑,替她披上一件皮制的披风,右手食指在空中一点,兜帽自动罩在她的头顶,脖颈处的红绳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动系好。
秦空岳将她的手放进披风内里的口袋里,说道:“仙身也并非万能的,也是会生病的,该难受的还是会难受,只不过不会因病死去而已…”
确认她不会受冷风吹后,秦空岳满意地示意她跟上,自己则在前带路,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何仙族基本不吃东西的原因,人族有句话叫病从口入,传来传去的,仙族便当真了。”
“原来如此…”白清跟在他身后走着,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问道:“那睡觉休息呢?仙族常常不休息,又是为何?”
“并非是不休息,只不过与人族不同罢了。人族孱弱,普通人劳作一天便要休息一夜,像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一类,或者像以前的道教弟子,便可以做到两三天休息一次。而仙族的休息,并非是肉身的休息,可以看作是精神层面的休息,时间上的间隔或者效果则是看各自的水平而定的。”秦空岳答道。
“具体是怎样的?”白清追问道。
“有些太弱的,也许几天便要休息一次,一次或许会耗费大半天。仙族大部分都是一年加起来休息个一两天就够了。那些实力特别强大的,须臾之间便可以得到休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的话,和不眠不休没两样而已。”秦空岳解释道。
二人谈话间,已到了祁阳院。竹吉站在院门处,远远地便看到二人,待二人走近了些,微微俯身。
“这是隐的药,四天一粒,你看着他点,务必按时吃药。”秦空岳摊开手掌,掌心处浮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裹,是鹿渊给的药。他将药递给竹吉,不忘吩咐一番。
“是。”竹吉接过药抱在怀里,候在一旁。
“阿清,今日我教你疾行的法术,两日后我们便出发。此行也许要去一段时日,你和隐打个招呼,让他在府里乖乖吃药,等我们回来。你的话,他总是要听的。”秦空岳转头对白清说道。
白清点点头,往院内走去。走了两步,回头望去,秦空岳没有跟上来。见她回头,他似乎有些意外,开心地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白清轻轻一笑,转头进去了。平时明明她和隐有些什么互动时,他不是冷着个脸,就是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今日不知为何,反倒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