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岳摸着下巴走来走去,绞尽脑汁地左思右想,愣是想不出个结果来。
白清想得一个头两个大,索性挥手说道。
“算了,我们在这儿干想也想不出结果来。牧歌说过,命轮修复后就可以用了,还是抓紧时间找碎片来得快些。”
“也好。”
秦空岳走到桌边,正要坐下,白清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抬头看着他,惊诧地问:“刚刚……隐是不是和竹吉和好了?!我好像错过了什么?是不是?”
秦空岳欲言又止,点点头坐到她身边。
“发生了什么?!就眨眼的功夫,这就和好了?!”白清一脸震惊。
虽说眼下已经下午了,但白清还是觉得似乎就在眨眼间,他们就和好了。所以隐是本来就打算原谅竹吉?还是听说了什么?
说起来,她实在觉得太奇怪了。隐跟着秦空岳在魔界待了那么久,竹吉肯定也在的,那么久他都能狠下心来,怎么如今就过了几个时辰这就和好了?
秦空岳看着地面没有回答,半晌,轻声说:“竹吉说,他有好好道歉,他把他以前的事都告诉了隐,隐心软,便原谅他了。”
以前的事?
白清仿佛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又不好意思主动问,眼巴巴地看着秦空岳。她那样子,在他眼里简直就像一只没肉吃的狗一般可怜,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好了,我告诉你。”
秦空岳变出两坛酒来,将竹吉的事都告诉了白清。白清听得眼泪汪汪的,又气又心疼地怒道:“那些人也太过分了!那么小的孩子,尤其是那位夫人,她怎么忍心的……”
“怪不得他们,严格来说,是我的错。”秦空岳垂下眼眸,轻轻晃着手中的酒坛子。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白清愕然。这家伙,这种事怎么也往自己身上揽?!
“当初屠了皇宫后,佑生变成那副样子,我心中有气,便留着满地煞气没有管。即便没有被煞气侵体,煞气也会渐渐放大人心的恶……确实是我的错。”
秦空岳说完,抬起手中的酒坛又放了下去。当时,他是故意那么做的。他觉得,白佑生之所以会死,之所以会变成那副样子,都是正阳人害的。后来时过境迁,他想了许多年,其实都是自己害的……
“……芳老板曾说的屠城,就是在那时?”
秦空岳点点头,似是觉得好笑,轻笑着说:“那时我安顿好了佑生,又寻不到韶华和你的踪迹,便突然想回去看看。我看着满城士兵厮杀,心中十分痛快。在宫门前,我看到了悬挂在那里正在入魔的竹吉。我看着他倔强的眼神,一时来了兴趣,问他愿不愿同我签订命契,他说他愿意,只要我愿意为他屠城…我便屠了……”
白清一时无言以对。就算满城皆是恶人,怎可因为一时兴起就屠城的,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是不是觉得我没救了?”秦空岳兀自一笑,猛灌了一口酒。
白清一时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只觉沉闷无比,拎起另一坛酒一口便灌了半坛,这才觉得心情清爽许多。
“你……可曾悔过?”
她不赞同他的做法,屠城的理由她也无法接受,可她不愿怪他。
“悔么…不曾吧……”秦空岳喃喃道。
他太明白了。那些将士在城中那般厮杀,总会诞生很多新魔的。不管是屠城,还是入魔后被他剿灭,都让当时的他倍感兴奋。说白了,对那时的他来说,屠城是早晚的事,竹吉的要求反而是正中下怀。直到如今,他每每想起,都未曾有过悔意。
“你当真没救了……”
秦空岳淡淡一笑。她失望了么?
“可我还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拉你一把。”
闻言,秦空岳看向她。
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脸上,宛如太阳一般,将他心里每一处阴暗之地都照得那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