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能不能单独陪我待会儿?”
隐眼神闪躲地看向白清,又偷瞄竹吉和南夜,二人秒懂,立马离开,留下他们二人独处。
“怎么了?”白清拍拍隐的肩,柔声问他。她隐约知道他心中不安,只是不知为何不安。
“……其实,我有些害怕……见到……祖父?是这么叫么?”
“唔……父亲的父亲,是叫祖父没错,但他毕竟是一国君主,也不知按风万的礼制能不能直接叫祖父……你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安吗?若是因为这个,明天我找蒲实问问看……”
隐摇了摇头,咬着下唇,紧紧拉住白清的衣袖,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夜空。也不知是风万气候晴朗还是因为近海,风万的夜空繁星闪烁,入眼皆是星光。
“姐姐……祖父…会不会不喜欢我……”
“你是他的血脉,血浓于水,你看他为了你父亲,不惜屠尽境内妖族,他又怎会不喜欢你呢?”
“可是……父亲…是死于我手……”
隐说着,又低下头去,仿佛那漫天星辰有些刺眼。白清叹口气,轻轻拥他入怀,好声劝他。
“隐,他不知道,即便知道,那也并非你所愿,那时的你……他会理解的。”
“嗯……”
……
第二天中午,蒲实来了。他早早便来了,只是悦春阁换过地址,南夜虽提前告知过他,但他没找到,在巷口等了一早上,还是南夜觉得等不到他,出门寻他才找到他将他带回院里来。
他一进院就连连感叹世事无常,从前的悦春阁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南夜带他进屋,正巧赶上午饭。只是一行人只有隐需要吃东西,他为了不耽误,便从简吃些干粮果腹,见他来了,还好心地想分些出来,被蒲实拒绝了。
蒲实落座,与众人说了进宫的相关事宜安排。他们此行进宫,正巧遇上魔族入境,宫内戒备甚严,本来换做平时,是可以轻松将他们带进宫的,只是眼下不得不委屈他们,藏在马车的夹层里才能进宫了。
众人皆表示不介意,又向他问了些不懂的小细节,他也十分耐心地一一解答,确保进宫一事众人都了然于心。
“可还有什么问题?”
回答完所有问题后,蒲实一一看向众人,想做个最后询问。他和他们谈了一下午,又没吃午饭,早就饿了,但他心知此次进宫不比从前,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只能耐心解释清楚。眼看答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告辞回府吃饭了。
“不知私人问题……可否请教先生?”众人都没了疑惑之处,白清犹豫一阵,还是开口询问,她有一事实在好奇得紧。
“姑娘请讲。”
“我们在城中四处打听,都说没听过蒲实这个名字。可我那日瞧着你的府邸并不偏僻,也离大道不远,为何城中无人知道先生的事?”
“哦!这个啊?”蒲实拍腿一笑,“我年轻时,因着我的菜好,便得了殊荣天天往宫里送菜。后来,我生意越做越大,往宫里送菜的差事都让我包了。大王吃得高兴,便赐我普姓,又给我改了名,单名一个华字,现在我叫普华已经叫了二十多年了。”
蒲实解释一番,白清这才知道,倒不是他们打听错了方向,是打听错了名字,还好如今侥幸寻到了。
她能理解,南夜却不能。
悦春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普天之下人脉眼线最广的悦春阁啊,甚至仙界妖界的消息也能打听,不过区区一个风万的菜农改名罢了,竟无人更改相关信息?!
况且来之前,芳宁明明将蒲实相关的事都告诉了他,包括悦春阁对蒲实有恩,因何有恩,他都一清二楚,偏偏就不知道他改了名?!风万的悦春阁分部没落也就这几年的事,他改名已有二十多年了,怎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更何况这人是芳宁安排的,她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
他身为悦春阁的二把手,怎可信息滞后到如此地步?!难不成悦春阁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南夜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看起来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一般,白清在他眼前挥挥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他这才回过神来。
“各位可还有什么要问的?”众人不语,他便起身一一行礼,准备离开,“既如此,明日卯时,我在府邸侧门恭候各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