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奈对魔族的态度你也知道,就算我亲自前去,他们也不一定卖我这个面子。更何况眼下仙界出兵在即……”
纱弥从桌上跳下,摆摆手,说:“仙界的事你倒不必担心。虽说长老会议通过了对魔界出兵的提案,但事出突然,出兵又是一两日的事,晨雪那边会想办法为我们拖延时间,起码三四个月内是不会来的。”
“你倒是对她有一套啊~”秦空岳用手肘撞了下纱弥,忍不住调笑起他来。
曾经大名鼎鼎的战神,如今就算成了魔族也还是有人不计较,追随他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听了感动得不行。
“别闹!你知道我为了达成合作牺牲多少吗……”纱弥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白他一眼。
“那我去趟尤奈……洛特家是干什么的?”秦空岳不在意地轻轻揉了揉手背,稍微正经了一些。
“那个……”纱弥还没回答,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白镯却出声了,“要去尤奈的洛特家的话,我去更好一些。”
她不说话,秦空岳都差点忘了她在。听她自告奋勇,向她投去了不解的眼神,她果然解释了一下。
“我归入魔界前,曾去过尤奈,机缘巧合下救了当时的尤奈家主一命。那家主给了我一件信物,说是必要时带着信物前去,洛特家会鼎力相助。”
秦空岳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稍加思考,不确定地问她:“且不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时至今日他们可还愿守诺,就算他们说话算话,这么重要的信物,用在这种地方,你不会后悔么?”
晨曦灭国距今八百多年了,而在他继任魔尊之前,白镯就已经在魔界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具体在魔界待了多久,至少也有三百年了。而那么重要的信物,只是用来封口,何况这事本就与她无关,她为何会自荐?
“尊上,说句不好听的,时至今日我对您的心意也未曾改变。可若要我站在您身边,我仍是不愿的。能这样为您分忧,何来后悔一说?”白镯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那好,你去吧,辛苦你了。”见她坚持,秦空岳也不再推脱。
白镯行礼告退。
“最近可有千猎的消息?”
秦空岳看向纱弥,问起了千猎,见他摇头,不由得皱了眉。
依千猎的性子,不该沉寂如此之久,他一直安分地藏在尤奈,倒让他心生不安了,总觉得他在策划什么巨大的阴谋。
秦空岳又与纱弥闲谈几句,说是要去看看白佑生便走了。他一走,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祝黎立马就笑嘻嘻地凑到了纱弥面前。
“嘿嘿嘿……祭司大人,我听着方才尊上和白镯的对话,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段爱恨纠葛不成?”
“练你的兵去,瞎打听什么……”
纱弥不愿多说,又坐回了殿上,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报告,越发头疼了。秦空岳这甩手掌柜当的,是真清闲啊,偏偏还怨不得他,谁让自己当初非要多嘴说一句可以帮他打理魔界,祸从口出啊……
“哎呀!祭司大人,如今渊谷都空了,练兵什么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嘛……”
祝黎笑嘻嘻地又要往上凑,纱弥拎起一摞报告就向他扔去。
“你刚刚没听说仙界要出兵?不练也成,这些你帮我批了吧……”
“那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祭司大人了啊!祭司大人再见……”
祝黎闪身躲过那摞报告,讪笑着飞奔而去。报告啪嗒啪嗒在地上滚动,绳子一松,顿时散了一地。纱弥见状,顿时笑了。
犹记得祝黎刚来时,见到自己是个孩童模样,满脸都是不服气。后面派他去镇守渊谷,填补黑泽的空缺,他也怨言颇多。这才过了几个月,倒是懂事了不少。
想到这里,纱弥起身将那摞报告一本一本重新叠放好。抬头一看,祭司殿外仍是阴沉的天空,煞气浓郁到肉眼可见。
啊……似乎很久没有占卜了呢……
纱弥起身,从书架上拿来占卜用的骰子,怔愣发呆。
占卜什么好呢……
他正思考着,那骰子却仿佛有生命力一般,自己掉在了地上,星空浮现。他看着那呈现在眼前的星象,出了神。
“北境有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