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一路回了三人所在的住所,叫醒了秦空岳后三人便一起往渡海门出发,踏上了前往音家的路途。
秦空岳的烧又退了一些,虽仍未痊愈,但至少已有了走动的力气。只是他难得的陷入了沉睡,白清和隐叫了他许久才将他叫醒。
白清胡思乱想了一路。秦空岳和隐服的明明是同一种药,隐分明没什么异常之处,为何他却一直在发烧?同样的,两人也都没有回溯期,隐倒是保持着每日睡觉的习惯,但秦空岳偶有小憩,却从未像今日这般睡得死,为何?
按理说,二人之间是有许多和其他魔族不同的共同点的,可为何表现会如此天差地别?难道说是因为隐以半妖之身入魔,而秦空岳是以人身入魔,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她尚未想到之处?
因着秦空岳此前从未出现过的种种症状,白清心中很是不安,走得就快了些。她想尽早结束此趟妖界之行,尽早带他回魔界去,让罂尾帮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空岳的身子虽有所好转,但为了跟上白清的脚步,硬是咬牙硬撑着,结果刚到音家族域,他直接晕了过去。秦空岳这一晕,顿时就让白清措手不及。
音家是赤鱼一族,为了便于族中小妖生活,音家族域是一片辽阔大海之中夹杂着几个可怜巴巴的山尖尖,看上去就像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正在汇聚一般。让人不禁觉得,若水位年年上涨的话,怕是要不了几年就真成大海了。
可三人落地的地方连山尖尖都称不上,就只是一处可供临时落脚的还算的平坦大石罢了。往大石边缘处看去,水面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就眼下这状况,别说是寻个医者了,怕是想见到个人都难。
白清叫了半天秦空岳都没将他叫醒,可她去探他的脉搏、眉心,却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他的体温甚至偶尔会一阵冷一阵热的,她知道他一定是病了,但她医不好。她心急如焚,一时有些乱了分寸。
白清让隐守在秦空岳身边,并吩咐他有问题立刻联系自己,他不要轻易出手。之后她便捏了御水诀,踏浪前行,想从附近找个医者来。
她忘了,妖界的医几乎只治妖族的病,他们不光不会医治魔族,甚至即便会也不可能出手相助。更何况,以如今魔族的体质来说,还没听过哪个魔族会生病这种怪事的,她就算想寻求帮助,恐怕最终也会一无所获吧。
脚尖掠过之下的湖泊中,有许多粉粉红红的小鱼,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四散逃开。一时之间,她身后的湖面都波漪连连。
白清横穿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始终未见村庄、房屋之类的建筑,不禁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她总算看到了一抹绿色,还有细微的水声。
随着水声越来越大,她终于看清了那抹绿色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一处洞口。她匆忙赶去,总算是见到了房屋。
这洞十分宽广,洞中正中央是一棵参天大树,看起来便是渡海门所在。大树之下有一小片丛林,丛林外是错落有致的一大片村落,村落外是悬崖峭壁,除了深渊外,看不清再往下还有什么。
身边的海水顺着上方峭壁往洞中直灌而下,错开村落外的峭壁,直接灌进了深渊之中去,形成了十分壮观的一整圈瀑布。离得如此之近,湍流之声几乎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三只静翎盘旋于头顶上空,而下方因离得远些,除了渡海门、村庄和四处升起的炊烟外,其余景象都看得不太真切。
白清略微一犹豫,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往村落外围的悬崖之上跃去。
“呀!!”
跃下之时,似乎听到有谁惊呼了一声,但极速的下落让她无暇去看,只
顾着用御风诀在空中调整身形,以便自己不至于跳空了落进深渊里去。
令人不适的失重感充斥着她全身,令她心跳不已。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加上瀑布的水声,吵得她的耳朵生疼。在上方看时,还不觉有多远,可她直坠而下都快好几分钟了,眼前的景象在一点点变大,离她准备到达的地方却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
有这么高么?
又过了许久,她总算是落了地。落地之前,她还特意将风聚在脚下,快落地时还先将自己往上抬了一抬。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扭到了脚。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查看了自己的伤势。还好,只是扭到了,不是很严重,走还是能走的,只是疼得厉害,怕是走不快了。
她抬头望去,突然后怕起来。洞口处的天空差不多也就巴掌那么大,可见此处的深度怕是比她预想的还要深上许多。而且不知为何,此处光线不太明朗,能见度也就十多米的样子,与在上方看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坐了一会儿,待眼睛适应了这种昏暗的环境后,咬牙忍痛起身,准备继续前行。方才她在空中看得挺清楚的,以她落地面朝的方向来看,从此地向右走一段路,应该就是一处有三四座房屋的小村子了。
她刚起身踉跄两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似是谁在向她奔来。她立马警惕地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一抹粉绿色的身影渐渐清晰,看起来是个正值豆蔻的小姑娘。
“姐姐姐姐~~~可算找到你了~!你咋从恁高的地方就跳下来了哈?也不怕摔死自己个儿?!”
那小姑娘一脸担心地焦急跑来,围着白清就想替她查看伤势。结果真让她发现白清扭到了脚,正好肿了些。
“哎哟~!你瞧瞧!这不是扭到了哈?……嚯!从恁高的地方跳下来,就只是这一个小包?!姐姐您可真是厉害啊!!”
那小姑娘瞅着白清扭伤的地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咋咋呼呼的。
“不是,你谁啊?”
白清拍拍她的肩,有些无奈地将在自己扭伤处乱摸的手拉开,上下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