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点头:“上年我曾在这里歇过一回。走罢。”
几人便沿了小路往前。
当夜五人便在农户中住下。
夜间。
窗外雨声沙沙,间或又夹杂了风吹草动的“簌簌”轻响。九公子斜倚了被褥卷儿,谢姜则舒舒服服倚在这人怀里。
两人一个闭眼假寐,一个眯眼想事儿,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
算着时间将近午时,谢姜便凝了神去听。过了半刻,或许更久一些,谢姜忽然小手压在唇上:“嘘!有人来了哎。”
九公子睁开眼睑,斜眸瞟了窗外。
这人听不见,谢姜却听得清楚……远远几声仿佛树枝折断的“咯嚓”声,而后有人训斥:“那个妇人耳目聪敏异于常人,你不会小心些么?”
这人说了让别人小心,他自家声音却不咋小。
有人小声嘟囔:“……这样大雨……怕是早睡的死了。”
再有人不耐烦道:“啰嗦甚,公子吩咐了……务要杀了九公子夫妇。”
“他身边儿那两个随侍武技甚高……倘若打将起来咱几个未必拿得下,怎么杀?”插话这个有点儿犯愁。
先前训人那个有点得意:“某早探过了……九公子夫妇住左边儿这间,那三个随侍两个进了柴房,另一个丫头卷了被褥歇在苞厨。”
说了这些,这人仿似“叮叮当当”掏了什么东西出来:“用铁链子栓紧门,再放把火……嘿嘿!公子说了……赏两锭金呐!”
“大雨里火燃得起来么?”有人鄙夷不忿。
“……当旁人都像你那样笨么?某带了油……。”
几个人借了雨声风声遮掩在外头商量,屋子里谢姜贴了九公子耳朵,一五一十学话。
过了片刻,有人窸窸索索摸到窗户下头:“那个,这扇窗户烂了,人可以跳出来……。”
几个人在外头嘀咕半晌,屋子里仍然没有半点动静,这人愈胆大,说着话便抬手去摸窗户,哪知道他将将挨住窗台,屋里头突然刮出来一阵风,刹那间窗扇上轰一声窜起了火苗儿。
在沙沙夜雨中,绿火苗儿跳跳烁烁,看起来分外怵人。
这人嗷一声跳起来:“……哎呀!这是……。”
他这边叫,厅门……苞厨外头更是有人大呼:“有有……有鬼!”
“快走!”
只这些人也只叫得两句,“拦住!”铁器“当啷”声……,“还有一个进了林子,交给我……。”不过十几息,外头便只余沙沙雨声。
又凝神听了片刻,谢姜扯扯九公子衣襟,小声问:“他俩个不会将人都杀了罢……好歹留个活口……。”
说了半截儿,谢姜眉梢一跳,抬眸去看九公子。
这人眯了丹凤眼……仿似有些走神儿。
方才谢姜听见,来人一是知道她耳目聪敏异于常人,这件事儿,只九公子身边几个贴身随侍,及她身边儿韩嬷嬷与三个小丫头知道。方才这些人既然知道……那他的幕后主子必定是王家人。
其二:单单一句……务要杀了九公子夫妇,显然这些人的幕后主子对九公子与她恨之入骨,不杀不快。
其三:更重要的一点,这些人称幕后人为公子。无论在王家还是世族,众人通常称呼王夷吾六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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