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前,担心女儿吃不惯京市那边的口味,宁父宁母给知知准备了特别多吃的。真空包装的麻辣兔肉、肉肠,辣椒酱、咸菜也带了几小罐,全是宁母亲手做的。
宁父满眼舍不得地看着女儿,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了她一遍又一遍,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给外面的坏男生骗了。
点点头,知知向他保证:“不会的,不会被外面的坏男生骗的。”
心头刚升起一点欣慰,宁父就见上一秒才跟他保证得好好的乖女儿下一秒就欢快地奔向谢翌,仰头冲少年笑得又乖又甜。两人一块儿走进候机大厅,只朝他挥了挥手告别。
“……”宁父喉管卡了一口血,喷又喷不出来,憋得面上表情都扭曲起来。他转头看向妻子,发现宁母露出迷之微笑,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他们俩凑得也太近了。”宁父顾自小声嘀咕。
宁母听见了他的碎碎念,视线瞥了过去:“人家小年轻凑得不近,难不成跟你这个老头子凑得近?我看小谢挺好的,长得好、对知知也好,难得知知也喜欢他。”
再者两人都读大学了,谈一场校园恋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登上飞机的知知并不晓得她的老父亲心里的心酸,此刻她正望着窗外出神。第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新奇,感觉自己在天空中飞翔一样。她没有晕机,也没不舒服,甚至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大份飞机餐。
尽管还没到注册报到那天,知知还是住进了学校的宿舍。京大允许学生提早返校,新生也是一样的。上一届毕业生搬走了,宿舍没有来得及打扫,加上空了一个暑假,桌面、床架上都积了一层灰。
知知拿到了宿舍的钥匙,谢翌帮她拎着行李箱到宿舍楼门口。原以为他是男生,可能进不去女生宿舍。
没想到宿管阿姨放行了,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方言解释道:“这几天来报到的新生很多,家长都要帮着打扫下宿舍什么的。所以这两周宿舍楼是开放的,家长也能进。”
宿管阿姨看了眼那两个笨重的行李箱,让他们赶紧进去:“这箱子重得嘞,让你哥快拎上去吧。”
高中三年知知都没怎么长个头,而谢翌的身高却是一米八了,她与少年站在一起足足矮了对方一个头。宿管阿姨将他们认错成兄妹也很正常。
“不是兄妹。”知知出声纠正了这个称呼,表情十分认真。
这认真的模样看得谢翌闷声笑了出来,很是赞同地附和:“嗯,不是兄妹。”
得到少年的赞同,知知有些高兴,想伸手去提箱子,谢翌没让:“去开门,箱子我来拎就行。”
知知不是第一个提前来学校的人,她找到宿舍门前还没将钥匙插进锁芯,咔的一声,门开了。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站在门口将她望着,面上尽是好奇:“你也住这个宿舍?”
“是的,我们是舍友。”知知将门推开,发现里面已经被打扫过一遍了。地板才拖过,隐约看得出水迹。
“妈,我室友来啦。”
女生叫王萌萌,也是从别的地方考到京市的。她父母不放心女儿一个人跑那么远,这回是送她来的。王爸爸出去买东西了,王妈妈留在这里帮女儿收拾。
在阳台的中年女人听到声响拧干手上的毛巾,笑着跟知知打了招呼:“小姑娘长得挺可爱,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两个人。”知知在纠结怎么介绍谢翌的身份时,少年拎着箱子走了进来。在贴有她名字的床架前停下,把袋子里的毛巾拿出来浸水。
擦床架、擦桌子、椅子、柜子,清扫桌子下的垃圾,将她的床位打扫得很干净。等把桌椅都擦过两遍,他将知知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放到应该放的位置。
床铺好了,东西摆好了,就连她的衣物都整整齐齐挂在了衣柜里,全程就没有知知发挥的余地。她就坐在一边就行,谢翌什么都帮她弄好了。
王萌萌看得目瞪口呆,王妈妈也是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她跟谢翌直笑。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害羞,知知抠着自己的指甲,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可以自己做的。”
“我在这里,你不需要做这些。”谢翌伸手撩起她耳侧散落的碎发,顺手夹在耳后,态度十分自然:“走吧,我们去吃饭,等会儿再买些东西回来。”
两人走后,王妈妈在发呆的女儿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指了指知知的床位:“看见了吗?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别什么垃圾都刨回来当宝贝。”
“哼,哪儿那么容易能找到?好白菜早就被人挑走了,还能轮得到我去拱?”不出意外,王萌萌又被暴力的王妈妈拍了一巴掌,顿时抱着脑袋喊痛。
把知知这边的宿舍收拾完,回去后谢翌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知知也跟着去了,不过仍然没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倒是见到了谢翌另外三个室友,都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
开学报到的前几周比较清闲,谢翌抽空回了一趟周家。周父不待见他,见他回来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坐在沙发上问:“还回来做什么,我以为你已经不把这里当作家了。”
周母夹在儿子跟丈夫中间面色为难,终究是给谢翌倒了杯茶水,软和了语气:“在大学习惯吗?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妈妈说。”
谢翌没答话,将周母以前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这里面的钱我没有动,还请您收回去。”
包括用微信转账的钱也都存到了这张银行卡上,谢翌没有用过周家的钱。以前没动过,以后也不打算用,这张银行卡于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一种束缚。
“小翌,别赌气。”周母以为谢翌还在因报考志愿的事生气,语重心长劝道:“大学里用到钱的地方不少,你收着,免得必要的时候手头拮据。”
“不要就算了,真当我会求着你要?既然现在不要,以后你也什么都别要。”周父唰的将那张银行卡收起来,冷冷地看着与他并不亲近的大儿子:“我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
换做别人肯定要遗憾了。周家的公司越做越大,随便拿出一点都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然而对于谢翌来说这些无关紧要,他本就没想过要从周家这里得到什么。
难得回来一趟,谢翌还了银行卡就走了,连饭都没吃。周母挽留无用有些伤心,周父是被谢翌冷淡的态度气到了,只有周家的小儿子很高兴,抱着自己新买的游戏机哼着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