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才发现这是间陌生的空房。
她先醒,后脑枕在他的臂上,而右手则放在他的手心里,初醒时动了动,即被他握了起来。
转头看他还在睡,她静静地看向天花板,呼吸平稳,轻轻咬唇。
睫毛一徐一展间忽而闪过昨夜的火热疯狂,一睁眼,又回到这雨后的安宁早晨。
撑身起来的时候把他弄醒了,她向他看,他困倦地坐起来,她拨了拨刘海,他靠到床头。
前后暂时没话说,她纠扯着指头看前方,他则看着她的背。
三秒的沉默后,他拉了她的手臂,将她环进自己怀里。
证明一切都来过。
早餐时间,面包香,刀叉轻碰。
阿C最后第二个进餐厅,她一路到席上拉椅坐下,A正用餐,B叔倒了杯果汁给她。
她靠着椅背转叉子,无意间对上官绿的视线,官绿也看她,两相淡静。
谁也没说话。
不久,D到了,他隔了她五分钟才来,坐下后沉默地带过她一眼,而官绿也向他看过去,他没去注意。
阿C恰好用完早餐,起身扔了餐巾准备走,A忽提醒她下午有贵客来。
话头虽对着她,但显然其余代号者也第一次听说此事,阿C回过身:“贵客?”
“恩。”
A应了等于没应,她就懒得多问什么,说:“好。”
之后随意地与D视线相擦,转身走掉。
上午的训练项目枯燥,小鸽练手劲,阿C倚着架子挑弄练散打的镁粉,官绿很快来到,她的手里拿着一盒子弹与一支手枪,自顾地沿楼梯走上二楼。
应该是以请教枪支的理由来等他,阿C拍了拍手心,表情散淡。
人陆续地多,很久,D才到,他跟身边门徒有一搭没一搭地吩咐事情,一进来就察觉了等在二楼的官绿,阿C默声看他,他则示意她跟他去另一边楼层。
十分钟后,无人的二楼长廊,铁网下门徒稀少,铁网内氛围宁静,她靠到墙上,看着他走过来。
“你对她什么想法?”她口气清淡地问,他则眯看别处,拍抚了下她的腰。
“说啊。”她说。
他倒低着头笑了,问她:“你酸?”
“那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啊。”她的脸色一直不好看,D拉她手,她摆掉,随后被他拉着肘弄进了怀里。
“我从看见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今天。”他把话说在了耳边,她听着才慢慢不再挣,将脸搁到了他的颈边,被他亲了下额角。
砰!
温暖之际突来的枪响惊如响雷,引得她跟他都侧头,而楼下也猛地受惊,所有人视线迅速聚集上来!
远远传来Evan吹的口哨声,那一秒几乎在场的任何人都看到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情况,而看得最最清晰的,恐怕就是站在十步之外的官绿。
阿C暗眼看她,她可能刚来,才在看见这一幕后竟无法自制地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子弹砰一声弹在旁侧的铁网上擦出火星,官绿唇色干白地踉跄了一步,双眼颤闪,满目的不肯置信。
而后她冲动地举枪相对,阿C没动,是D以闪电之速拿出备枪砰一声打掉了她的枪。
手枪骨碌滑到地板上,可怜的官绿,她忘记了她的对手是谁,只能向D喊:“所以我是被利用了!”
“你一开始就清楚。”他回答。
官绿被说中,一下子没有话回,她转而紧紧盯着阿C,恨意凛然地快要杀人。
D让她先走,可是她刚走一步,就听见后面官绿说话。
“又是用身体吧?”这句话几乎带着哼笑,大声地朝着她讽刺,“每次都是这样对吧?他快要离你远了一点的时候,你就立马把身体献出来,只要睡了,又是你的了,对不对?!”
阿C的脚步停住,四下门徒低嘘,她慢慢地仰了下巴,弧线冰冷,而后转身,在直走向官绿的半路被D拉住肘,她眼神极寒,喊放开!挣弄间却被他反身将双手钳到腰后,他充耳不闻地向官绿下逐客令:“走开。”
单单两字就彻底将官绿隔在了他们的世界外,官绿还想说的时候,厅外忽传来直升机轰鸣。
遥遥从天际传来,离岛越来越近,并不像岛内代号者所用的机型,争闹停住,门徒们霎时安静,Evan敛神,代号者们警觉地起身,阿C立刻侧头从天窗看去,她隐隐地看清来来者,但不敢肯定地皱眉起来,回头望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