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大姐和二姐,遇到这种事,她们会怎么做?自己又是怎么做的?
是否正因为自己的逃避和退却,才让郑保松得寸进尺?
同样的道理,适用于秦思秦礼。
秦思秦礼为什么会找上她,而不是别人?
她的内心是否足够强大,能否承受得住拒绝和批评,冷眼和嘲讽?在离开温室之后,面对挫折和困境,她是否拥有理智而平静的思维,而不是一味地寻求庇护?
也许,正因为她习惯了依赖别人,内心深处渴望被当成掌中宝,渴望被疼爱和保护,才吸引了他们的到来,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如果她的眼睛稍微雪亮一点,早已发现问题所在,他们骗她的过程,现在回想,其实相当拙劣,漏洞百出,只是她沉溺在那种熟悉又向往的环境和情绪中,不愿睁开眼去看而已。
宋亦菲想通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她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成熟了,因为她对自己有了真正清晰的认识和判断,而不是从外界获得认知。
只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才不会被别人控制。
宋亦菲长吁一口气,起身走至门口,夜空中星光闪耀,圆月高挂,映得地面银白一片,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色薄纱,美轮美奂。她伸出手,让月光洒在她手背上,她看着手背上流动着的光光点点,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她已记不得,上次这样真心微笑是在什么时候,生活如此坎坷,可似乎这才是常态,她必须学会在坎坷的命运之途中获得快乐,即使短暂,也无妨。
宋亦菲等到清晨六点,宋亦澜录完口供,和郭律师一起出来。
三人走至公安局大门口,宋亦澜握住郭律师的手:“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一夜未睡,郭律师的脸上没有丝毫疲态,反而显得十分精神,她笑道:“你别感谢我,其实我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都要考虑转行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了,我的律师事务所已经垮了,这两个月来,你是我唯一的客户。”
宋亦澜反而更感动,她想到郭律师一路以来尽心尽力地帮自己,无论早晚,每次都是随叫随到,简直当成她自己的事来办。宋亦澜由于经济压力,最初只给了很少的酬劳,后来虽然补了一些,但哪够这两个月来郭律师所付出的操劳和努力,她很清楚,如若不是真心想帮她,即使再多钱,也没用,关键是人。
“你是个好律师,从一开始我就这么觉得,现在更加肯定。”宋亦澜直视着郭律师的双眼,这个短发精干的律师几乎成为她的朋友,或者已经成为她的朋友。
郭律师默默点头,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这句话,比酬劳更值得拥有。
两人心有灵犀般地同时展开双臂,抱在了一起。她们上次相拥是在商场门口,发现李登明自储存储仓的时候。此景此景,犹如昨日,却又甚过昨日。
“事情还没结束,如果李登明宁愿坐牢也不同意离婚,那下周我就提起诉讼。”郭律师道,“但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亦澜点了点头,对离婚来说,最难的时候确实过去了,但对她的家庭,对她和两个孩子来说,最难的时刻或许正在来临,但宋亦澜有信心搞定。
阵痛,是为了刮骨疗毒。
李登明,就是她心里的毒。
送走郭律师,宋亦澜和宋亦菲站相视一笑,个中滋味,无需多言。
东方渐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两姐妹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在附近找个一个混沌店吃早餐。吃饭期间,宋亦菲说了她怀孕的事,宋亦澜先是一惊,然后问她想怎么办。
“打掉,我早就想好了。”宋亦菲道,“孩子最多一个月,问题应该不大。”
“我支持你。他们秦家没一个好东西。那你和秦礼呢?”
“离婚呗,要不然呢?”宋亦菲语气轻松,但说出这两个字,心里还是一阵难受,说不出是疼痛,还是悲哀,毕竟,她才结婚几个月。
“他会离吗?你看李登明,为了跟他离婚,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不知道,等我和他谈谈再说吧。”
“现在这年头,结婚难,离婚更难。”宋亦澜有感而发地道,“但再难,该离还是得离。生活已经很难了,要是另一半还糟心,活着还有啥意思?”
“确实。”宋亦菲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一句话,她当时觉得认可,现在不认可了,她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婚姻根本不是两家人的事,就是两个人的事。”
“对!”宋亦澜十分赞同,“人对了,一切问题皆可解决。人不对,哪哪都是问题!”
两姐妹结合自身的经历,发表了一番对婚姻的看法之后,才继续大快朵颐。
混沌快吃完的时候,宋亦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昨天你联系亦青了吗?”
宋亦菲摇头道:“没有,我昨天一直在调查,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