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南眯眼。
一晃神,刀刃割裂了鱼肚。
肠子泻出,纪杳一阵呕吐,冲去卫生间。
他扔在地上,慢条斯理擦手,“鸡汤清蒸。”
何姨为难,“这鱼。。。吃不得啊。”
霍时渡一直在笑,没有刀光剑影的氛围,似乎在招待客人,热情,从容,“柏南想尝,你蒸了给他尝。”
何姨无奈照做。
“在戏园子,你主动和我动手,闹得满城风雨。你一贯沉稳,这么鲁莽不像你了。”这几日,霍时渡夫妇是圈子里八卦的重头戏,新婚不谐,纪杳出轨旧情人,孩子是叶家的种。。。一切谣言,起始于霍时渡在人前冷落她,添了一把火。
“不鲁莽,不闹大,梁夫人会愤怒吗,梁局长会厌弃你吗。”霍时渡笑得高深莫测。
“原来你是将计就计。”叶柏南猜到了,可亲耳听他讲,仍旧震撼,“连新婚太太的名誉也利用,只为打赢我。”
“纪杳是霍家儿媳,维护霍家,铲除威胁霍家的敌人,是儿媳的责任。”霍时渡气定神闲,“从她嫁入霍家便明白,霍家与李家的重担,在她和我肩上,家族太平,纪杳是千尊万贵的霍太太,家族亡了,霍公子都不存在了,何况霍太太。妻以夫贵,夫以妻贵,没区别。”
纪杳在洗手间门外站了一会儿,返回客厅。
“杳杳,听清了吗。”叶柏南似笑非笑。
她收拾着露台上的鱼竿,没搭腔。
“我的两大后台,一个韩长林,一个梁局,你瓦解得干脆利落,一个不留。”叶柏南面目森寒,“韩长林反悔,是你逼迫的。”
霍时渡敞了衣襟,长腿极大的角度分开,姿势放浪形骸,“霍家和韩长林不熟,我没本事逼他反悔什么。他本性清廉坦荡,大约是自己不愿同流合污。”
叶柏南仅剩的一丝耐心耗尽了,从沙发上起来,“你不逼他,是逼我了。”
“不尝一尝蒸鱼了?”霍时渡大喇喇笑,叩击着膝盖,“亲手开膛,亲手刮鳞,你这份辛苦,结局是竹篮打水了。”
“倘若是你,百分百败了;”他目光阴鸷狠辣,“可惜,我擅长反败为胜。”
叶柏南带人离开。
保姆清洗了地板的血迹,又焚了香薰驱散腥味。幸好,对方下手轻,是皮外伤,只不过,专挑门牙、鼻梁这类敏感单薄的部位,大老爷们儿也疼得扛不住,霍时渡给了一笔工伤费,打发他们去医院。
“炖一锅十全大补汤,我补一补阳气。”
何姨诧异,“您补阳气。。。”
“体弱,阳衰。”
纪杳瞟他。
心眼窄、记仇的毛病,岁数越大,越严重。
“哎呀!”何姨着急了,“我马上炖汤,调一调您的阳精,夫人盼着下一胎是孙女呢——”
阳精。。。
太露骨了。
霍时渡不嫌臊,上楼,进卧室,下楼。
又翻出那件舞蹈服。
纪杳心惊胆战。
他抚摸羽毛,仿佛抚她皮肉,她条件反射一般,痒得蜷缩着四肢。
何姨上上下下跑着,取药材,切块,捣碎,嘴巴念叨,“小太太年轻,容易受孕,换了年纪稍大的太太,您体质又虚,折腾一年半载也怀不上了。”
纪杳横卧在沙发左边一角,按遥控器。
霍时渡原本在右边一角,不知何时坐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