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练剑都没有时间,还有时间去接任务拿灵石?”
他握着剑的手微紧,其实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大部分任务他都接不了。
最低阶的妖兽他如今都杀不了,是他太没用了。
他垂着眼低声道,“有给灵草施肥的任务,同门师兄会让给我做。”
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很难堪,这是最简单的任务,虽然很辛苦,他每次做一整天才能拿两块下品灵石,但是是他唯一能接的了。
男子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笑了,“那也很厉害,你做了许多人不愿意去做的事。”
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带着暖意,他听到了,感觉心里像是有一点点光点在跳跃,心情好了不少。
他“嗯”了一声,感觉给灵草施肥手上磨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后面的时间里,他和男子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男子常常来后山,有时候会给他带一些小礼物,甚至在他被欺负之后,会过来帮他治伤。
剑阁里,许多长老布置的难以完成的任务,同门都会推脱给他,到最后完不成,长老问责,他往往冷漠的不予回答,结果便是大家一起受罚。
一起受罚,那些弟子们心里反倒有怨气,经常在结束后将他堵在外门树林里。
他挨打挨习惯了,对那些疼痛没有什么感觉,反抗也打不过,便随了他们的意,直到他们停下来为止。
那些弟子会故意去踩他身上的旧伤,用火咒去烧他身上的冻疮,他自己看不见,那些弟子修为比他高却是能看见的。
他不愿意喊疼,无论多疼都不愿意出声,那些弟子偏偏不乐意,非要折磨到他愿意出声为止。
刚好的伤又烂掉,结痂又裂开,那些弟子会用绳子拖着他在地上,手脚磨出血,背上被血浸透,他还是不愿意出声。
那些弟子觉得扫兴了,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下,眼眸里带着鄙夷,刺眼的废物两个字映在眼底。
脸上很疼,背后像是有无数根针插进去,手脚也没了力气,他嘴巴里含的都是血,在远处看到了一抹人影。
不远处,男子逆着光,冰冷的月光洒了一地,男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道在原地站了许久。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不到了身体上的疼痛,只是胸口沉甸甸,心口仿佛被人用一只大手用力的扯了一下。
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
指尖扣在石缝里,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感受不到疼,只是莫名避开了男子的目光。
不想……不想被那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男子朝着他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眼中依旧是温和的,伸手要碰他,他下意识地微微避开了。
脏……不想脏了那只手。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为何要入沧澜?”
他看着男子,缩在墙角里沉默不语,嗓眼里都是血腥味儿,沉默了良久,开口道,“不知。”
嗓音像是浸了血的裂帛一般嘶哑难听。
男子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又道,“我看你练剑那么辛苦,应该是想变强?”
他没有回应,男子目光落在他被鲜血浸透的胸口上,嗓音很轻,“那方才为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