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哥儿这日采药回来,快到山脚下时却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渊穿着书生长袍,负手站在树下,看起来与普通农家汉子截然不同。
村里人尊重读书人,大家对他多是夸赞,因此优越感极强,与村里人相处时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态度。
昀哥儿感觉敏锐,打过一次交道便察觉到了。
李渊前几年都在镇上读书,在村里走动不多,因此昀哥儿到村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并没见过。
后来有一次李渊回村时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手臂上划破条口子。一般村里人遇到这种伤是不会管的,谁家都过得紧巴巴的,没人想拿钱去看病,小病小灾都是忍忍就过去了。
但李渊可是他娘的心尖尖,怕他伤到手影响他以后写字,赶紧拿钱让他去薛老大夫家中看病。
李渊也觉得自己金贵,不用他娘多说就拿着钱去了。
李渊家在村北,薛老大夫家在村子最南边,他快步穿过村子,一进门却看见一个小哥儿背对着他正在翻晒药材,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小哥儿转过身来。
李渊一下就屏住了呼吸,他表弟溪哥儿已经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小哥儿了,眼前的人却比溪哥儿还要好看得多,甚至他在镇上见过的小哥儿也没这么标致的。
昀哥儿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只好出声道:“可是来就诊?”
李渊回过神,赶紧端起自己平日的读书人架子,拱了拱手道:“小生不慎摔了一跤,请问薛老大夫可在?”
昀哥儿给他指了指内堂,“爷爷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李渊胳膊还痛着,便没多说快步走了进去。
伤口不算严重,薛老大夫简单看过就给他上药包扎,李渊趁机打听道:“薛爷爷,门口的哥儿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
薛老大夫笑呵呵道:“你说昀哥儿?是我孙儿。”
李渊心里纳闷儿,没听说薛老大夫有亲人啊,之前也完全没见过。不过他也没有不识趣地直接问,只是放在了心底打算回去问问娘亲。
他包扎好出门时昀哥儿已经不在院里了,左右看看没发现昀哥儿身影,有些失望地回去了。
回到家发现溪哥儿来了,溪哥儿打小就爱粘着他,这几年知事之后更是粘他。
他当然看得懂溪哥儿眼里的爱慕,溪哥儿这几年出落得越发好,村里最好看的哥儿整天围着他,他享受着这样的虚荣感,甚至享受着溪哥儿一家的接济,却没打算定下亲事。
他已经考中童生,未必不能再往上考,等他成了秀才、举人,到时候能挑选的姑娘哥儿都会比现在高出好几个档次。
但他也不明说,反正是溪哥儿自愿的,不是吗?
此时溪哥儿一看到李渊就着急地迎过来,脸上挂着担忧:“表哥,我听姨母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李渊温和笑道:“不算严重,薛老大夫已经为我包扎好了。”
溪哥儿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吓死我了。”
李渊打过招呼便进房间温书了,只是他拿着书,脑海中却一直想着昀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