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过去拒绝麻美小姐。一个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同龄女孩,一个是帮助我进入津岛家,给我一个容身之地的恩人,要选择哪一个已经是很明显的答案了吧。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确实放弃了小百合。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够态度温和地对待我,确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换位思考想一下,如果是我面对这种情况的话,早就远离对方了,更别提还和对方谈笑了。
小百合笑了一下,没有和我解释什么,只是说:“别在这里愣着了,赶紧回房收拾一下自己吧。我昨晚可是听到修治少爷今天就会被管家接回家休养,你等一下肯定想去见他的吧?”
被这么直白地指出来,我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挥挥手与小百合告别,而后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去的我开始洗漱和换衣服、整理自己的仪容。
我现在很确定自己昨夜看见的东西并不是在做梦了,这大概也代表着前天晚上在医院里遭遇的事情并不是梦咯?
修治少爷身上的伤很有可能是因为被妖怪们寻找着而留下的,可为什么早上醒来时修治少爷会故意引导我,让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管怎么样,我总得去见修治少爷一面。
我这么想着,向主屋走去。
由于冬日里的太阳要比夏日的太阳晚一些出来,我过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麻美小姐一看见我就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她说:“这么晚才来?”
也难怪她生气,我这么晚才来,估计麻美小姐觉得我刚来没多久就敢偷懒了吧。
要是被谁给看了,添油加醋地和管家打小报告,别说是我了,连推荐我进来津岛家做女佣的麻美小姐也要受牵连。
“实在是很抱歉,麻美小姐。”我这么说着,将刚刚和小百合说的那个借口重述了一遍。
哪怕是虚假的谎言,只要多次讲述后,谎言也会变成现实,就连说谎的那个人也会觉得这就是真实。我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而且这么说或许会显得我很冷漠吧,即使是刚为小百合的举动感到触动,我也依旧没办法完全相信她。
我是个即容易轻信他人又容易怀疑他人的人。很复杂吧,但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像我,明明对他人的话语总是抱有一定的怀疑,可是又经常马马虎虎地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津岛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那种野兽。”麻美小姐看似很生气地说着,我却从那副佯装生气的面庞上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与小百合不同,作为在津岛家待了好几年的女佣,麻美小姐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或许我可以从她这里下手,我这么想着,拼命让自己回想起昨晚看见的飞头蛮的样子,面色也因此变得苍白起来,我用真实的恐惧说:“那或许不是野兽,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天实在太黑了,我什么也没看清。”
“该不会是进了贼吧?”麻美小姐试探性地问道。
“哪能啊。”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哪个偷东西的贼看到自己被发现了的情况下不逃跑,反而追过来?若是只有我一个柔弱的女人在场也就罢了,可卖药郎先生也在场。”
“那玩意儿不退反进,一直追着我和卖药郎先生,我们两个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吓坏了,赶紧躲进一个房子里。那玩意儿还没有放弃,一直在不停地撞门,直至天黑那咚咚的声响才停息。”
闻言,麻美小姐的脸更白了,她努力平静地说:“是不是你们两个昨晚看对眼,在房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为了掩饰今天晚起的事又找借口来骗我?我看那卖药的长得极为俊美,你会看上他也不出奇。”
虽然这么说着,但麻美小姐的声音还是流露出了些许颤意。
“麻美小姐你就这么不信我吗?”我低下头来,抖了一下身体,掩面假装哭泣。
麻美小姐无奈地叹气,说:“你是我介绍进来的,我能不信你吗?只是你说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昨夜我所躲藏的那间房屋的门扉上还有撞击的痕迹呢,你要是不信就尽管去瞧瞧。”我像是气到了极点那样有些无礼地说道。
幸好麻美小姐并没有因此责骂我,她静了半会儿,说:“我等会儿就去和管家说一声,让他好好查一下家里。指不定是从哪个被草丛掩盖住的洞里钻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