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守在营帐外面的还有南安郡王的人,听见贾敬一声大喝然后追了出去,难免抬眼去瞧。同时,覃越和柳苹将营房的篷布一掀,悄无声息的遛回了自己的营房。
原来,这大营房是用支架和篷布搭成,但是一个能住十几人的大帐篷,自然不是一张篷布能搭成的,故而,篷布之间有缝合的缝隙。昨日出发前,覃越和柳苹就将自己营房后面的篷布缝隙拆开,相当于留了个后门。今日回营,便从缝隙中钻了进来,仓促间,来不及将篷布缝合,便将两块篷布拉拢了,不留缝隙,底部又用石块压上,防止被风吹开。
贾敬算着南安郡王的人就要搜到覃越和柳苹的营房了,在外大吼一声,朝反方向追去。南安郡王留在营房外的人被吸引注意力,覃越和柳苹遛回了房中。
覃越和柳苹见了床上塞的枕头包袱,略一听隔壁营房的动静,就知道果然有人来搜营了,两人将被子下面的包袱和枕头取出,往床上一钻。
南安郡王听见贾敬在外面大喝,越发狐疑,道:“快搜!”接着便听见剩下没来得及搜的一间营房内,传出了轻微的喘息声。
南安郡王朝一亲信使个眼色,那亲信会意,朝营房走去。还没来得及掀帘子,覃越自己就掀帘子出来,满脸怒容道:“谁也不许进去!”
南安郡王见出来的是覃越,道:“看在覃先生不是朝廷命官的份上,本王将覃先生做客人相待。但是覃先生要阻拦军营查细作,却是万万不能,若是覃先生再阻拦公务,别怪本王将你做细作论处!”
贾敬知道覃越和柳苹的本事,若是两人已经回了营房外,只需将守在外面的人引开片刻,两人便能遛回营房内。若是两人还没回大营,也只得和南安郡王正面交锋了,总不能自己躲了留下剩下的精兵和长随应付南安王。于是贾敬只将人引开片刻,便转身回了大营,却听里面覃越正和南安郡王理论。贾敬喜出望外,却装作满脸焦急的神色,入内相劝道:“王爷,覃先生,二位卖我一个面子,有话好好说。”
覃越将脖子一梗,恼羞成怒的对南安郡王道:“您是王爷,我是百姓,您若是仗势将莫须有的罪名扣我头上,我也无法。若是王爷还知道天下之事左不过一个理字,便请王爷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我营房内没查出细作,王爷当如何?”
南安郡王见贾敬和覃越都急成这样,越发疑心,哪里管覃越,大声道:“给本王搜!”几个手下便硬闯了进去。
几人进去之后,只见一人身着单衣,将两块篷布一撕,便要钻出去。大声道:“找到了,抓住他!”忙追了上去。覃越越发显得脸上大急。
南安郡王脸上得意神色微微一闪,也跟了进去。
却见那撕开篷布要走的人不是什么奸细,而是和贾敬同来的校尉柳苹。柳苹此刻半低着头,脸色绯红。而覃越则往柳苹跟前一挡,脸上神色恼怒中带着心疼。
本朝颇为流行男风。军营里头,除了少数高级将领带有姬妾外,又鲜有女子,众人一瞧覃越和柳苹神色,便知道是什么事。南安郡王干笑一声。
贾敬道:“既然来了,便搜仔细了,今日王爷搜营,是执行公务,但明日再来,我可不依了。”
南安郡王干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却忍不住拿眼睛去瞧柳苹。
贾家出美男,贾敬本身就形貌风流,覃越也长相潇洒,但要说贾敬一行形貌俊美,则首推柳苹。瞧方才覃越护着柳苹的情形,只怕两人之间又什么首尾,南安郡王竟然有些许遗憾,和柳苹有首尾的人不是自己。
柳苹之俊美,世间稀有,即便阅人无数如南安郡王,也十分感叹。
这查细作一事就这样成了闹剧:贾敬拦着不让搜,后来覃越又出来拦着不让搜,原来皆是因为覃越和柳苹之间那点私事,倒也解释得通了。甚至覃越两人昨夜出去拆开的篷布,也因柳苹逃走而‘撕开’,覃越和柳苹昨日夜探昌家的痕迹全都被掩盖。
因为覃越和柳苹没将寻到的军刀带回,南安郡王自然一无所获。贾敬帐中人一个不少,东西一件没多,南安郡王就是再多疑虑,倒也不好直接将贾敬一行如何,只得干笑这赔罪道:“贾世兄,本王麾下士兵也是公事公办,说到底军营的事都是朝廷的事。覃先生和柳将军那里的小误会,还望世兄帮忙解释几句。”
贾敬叹息了一声道:“罢了,总不能因私废公。我依旧是辰时三刻去视察防务,咱们齐心协力,早些将皇上交代的事办好,才是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