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不是挺有钱吗?刚被找回来还不得当个宝。”
“有钱又怎么了?越有钱的家族越复杂,越复杂就越得学会讨喜。”
‘我听说李锐他们好几次叫他他都爱答不理的,性格古怪,和那个被抱错的一对比的确天差地别,难怪被这群人当成目标。’
‘拜托,什么时候先找人麻烦的人还有理了?’
陈默开始咳嗽。
那种咳从缓慢变急促,像是要把肺从胸腔里咳出来。
他手撑着上半身,仰头靠墙看清周围的环境,再看向自己身上的校服,以及撑在地上显得骨骼经络明显的手背。
这一切都过于真实了。
真实到他用了那么好几分钟,才接受自己并非做梦的事实。
“你他妈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留着铲青头的领头男生,长相颇凶狠,此时皱眉看他,仿佛在看一块病毒。
陈默一眼认出他,李锐。
这么快想起来不是因为多熟悉,是因为他转学到绥城一中后,大多被针对的事,都是由这个李锐牵头。
绥城一中的校霸,辉远房地产李家的独子。
那时水杯里被人灌沙子,衣服里发现死蟑螂这种都是小事,陈默曾被这伙人通宵关进过器械室,因为反抗一打十被围殴进医院,家里则认为他在学校惹是生非。
陈默这人挺记仇。
后来也曾不计代价报复过。
辉远地产破产那年,眼前嚣张跋扈的男生打着老同学的名义,也低声下气求到他面前。
那时他已然爬到了杨氏集团副总的位置。
为了公司股权问题,和大哥杨跖斗得水深火热。
他穿最贵的西装,和客户用最流利的英文谈上亿的生意,穿梭于各种谈判桌和应酬场,可午夜梦回时,他知道自己早就烂透了。
权力、金钱,是他唯二紧攥手里的东西。
那时人人都知道,杨家当年找回的那个亲儿子,是一条疯狗。
如今乍然回到十七岁。
当初觉得难以应付的一伙人,竟也不过是跳蚤蝼蚁。
“问你话呢!”李锐上前又准备踹一脚。
伸到半途,被陈默挡了下来。
前一秒咳得撕心裂肺一样的人,手掌撑地,缓缓站起来。
眼前的陈默头发遮过眉骨,那因剧烈咳嗽憋红的脸色缓慢恢复,透出不正常的白。拍拍校服衣摆的灰尘,抬眼看着人,缓慢道:“没有。小时候吃劣质奶粉导致抵抗力出问题,呼吸道和脾胃都有毛病,我解释得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