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个人先出了校门。
每逢周五下午,学校门口是人流量最高的时候,有不少来学校接学生的家长,住校学生也是进进出出,有些连假条都不打,就为了趁着人多混出学校。
陈默就在马路边站着,惹来了不少目光。
毕竟如今也是高人气存在。
单就说他公开出柜这一条,就够他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了。
更别说他校服脱下来围在腰间,站累了就往马路牙子上这么一蹲,遇见熟人打招呼就懒懒朝人挥挥爪子那腔调,加上那张脸,吸睛效果直接加满。
有几个悄悄打量陈默的女生,一直盯着他。
就在不知道哪一个瞬间,发现蹲着的人突然蹿了起来,他快速横穿过马路上的车流,消失在对面的巷子里。
所以等寝室里一伙人出来却找不到人,打电话也没接的时候,不少人热心给他们提供了消息。
“陈默啊?他往对面去了。”
“不知道去干什么?跑挺快,穿过马路的时候那司机狂按喇叭,他跟没听见一样。”
“像是追什么人去了。”
“没看清,没见着对面有人。”
听见这些话后,席司宴看了马路对面一眼,眉头紧锁。
“什么情况?默哥碰上熟人了?”齐临转头征求席司宴的意见,问:“要不咱先去理发店等等,说不定他是买东西去了。”
江序和白呈点点头应声,“行,路上再打电话看看。”
“等会儿。”席司宴叫住人,把手里的包一把塞齐临怀里,“都跟我去找人。”
另外三个人愣了下。
见席司宴面上有些严肃,对视几眼就没再说什么,点点头。
*
陈默把人堵到街背后的防护栏时,这个地方距离一中校门口应该已经有一公里了。防护栏下边差不多二十米高,底下是一个小型垃圾场,垃圾场再往外延申,是整个绥城最大的一条跨城河。
河风很大,吹得护栏上“小心防护”的宣传布猎猎作响。
空气里都是底下垃圾场的腐烂味儿。
“跑啊。”陈默拎着眼前人的领子,把人怼到防护栏上,咬牙切齿,“你他妈怎么不继续跑了?”
被揪住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他油腻腻的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洗,一口黄牙,眼睛因为常年喝酒泛着腥红。
此刻挣脱不得,一张脸扭曲起来,怒骂:“小畜生!老子他妈养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爹的是吗?”
“那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陈默笑问:“拿钱给你供起来?”
“本来就是!”
陈建立这时候也不想着跑了,一把扯回自己的破牛仔外套,指着陈默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他们杨家求着我!抱错的新闻当初可是杨家人自己往外头放的,连李芸茹那个婊子都被无罪释放了,给我点钱算得了什么。”
陈建立说着面露兴奋,抓着陈默的胳膊,脖颈粗红,“儿子,你爸我这次来找你,为的就是替你讨回公道啊。杨家要脸,要名声,还要利益,杨家拿你不当人,这是咱们父子的机会!”
陈默失笑,“我可不是你儿子,你这么突然跑来蹲我,是发现自己压根接近不了自己亲儿子吧。又或者说,他不认你,甚至是叫你滚。”
陈建立面色青紫一瞬。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试图去接近亲儿子,结果连人的面都见不着,还被那个儿子差点打电话报警的事。
怒骂一句:“那个自己亲爹都不认的蠢货!最近身边还跟了保镖。”
保镖啊。
陈默想了想,关于上辈子这时候的事儿。
陈建立也是这个时候找来的,一模一样的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