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不要责怪徐编纂,是臣妾妹妹太过担心臣妾了。”于心然依偎到皇帝身边道。欣然为了她都敢求见皇帝了,这是事实,他也是清楚的,那么妹妹叫徐雁秋来冷宫看她也合情合理,况且这是事实。
皇帝听后先是不语,视线又落到于心然身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在臣子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威严又不失温和的模样,可此时真就能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臣知罪。”
“出宫去吧。”皇帝神色缓和后终于松口。
“臣谨记。”徐雁秋恭敬地磕了个头,迅速离开了冷宫。
只是皇帝的脸色依旧不好,面向于心然质问道,“他之前也来过?”
她和徐雁秋就只是单纯的说个话,皇帝怎么像是在怀疑他们有什么瓜葛?
“唔”于心然如实回答,“臣妾已当他是未来妹婿,故而没有避嫌。”
“朕不准。”
这一声过于突兀,于心然被吓得颤了颤。
什么不准?他不准徐雁秋娶欣然?
“皇上方才还说不会强迫臣妾妹妹进宫。”于心然如同昙花一般,精神再次萎靡。
“朕的意思是,贵妃该恪守宫规,不准见除了朕以外的男子。”
于心然抱着那包麻花,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皇帝,不太相信他的话,“可宫规里从未有这一条啊。”他怎么拿宫规出来说事,那要较真的话,皇后、淑妃、妙贵人他们不知犯了多少回宫规。
“从明日起便有了。”皇帝神色阴沉,抬手用力关上了房门。
怎么越来越霸道了?于心然不敢再出声,打开了包裹。
“是什么?”
她饿得不行咬了一口,咀嚼着含糊不清道,“麻花啊。”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吃食,与御厨费心思做得精致点心比不了,却是于心然和妹妹小时候最爱吃的。
饿的时候吃的东西自然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于心然伸手将半根麻花递到皇帝唇边,“皇上尝尝。”
麻花做得粗糙,一抓一手油,皇帝龙章凤姿,眉目清冷,自小锦衣玉食,似乎与这半根麻花有点不搭。
果然他并不赏脸,于心然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转而往自己嘴里塞,刚到唇边,就皇帝突然就握住了她缩回去的手,微微弯腰咬进嘴里。
“好吃吗?”于心然抬起头笑意盈盈地问道。
皇帝咀嚼了几口,“不是太坏。后日便是淑妃生辰,朕会派人过来,你搬回芙蓉轩,到时候好参加清漪宫的生辰宴。”
他的意思是,她马上就可以搬出冷宫了?!
于心然惊喜万分,然而转念一想,自己是沾了淑妃生辰的光才得以回去的,这天大的惊喜瞬间就变了味。得皇帝的宠爱真是好,连生辰都记得仔仔细细的,还为了淑妃赦免了她的罪责,于心然心里有些堵塞。
进宫这两年每到她的生辰,内务府都会为她大办宴会,从前地位远在她之上的贵女命妇皆进宫为她祝寿。可是。。。。。。
“皇上可记得臣妾的生辰?”她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声。
“四月、”皇帝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又止住了,只说了个月份却没有说日子。
“嗯?”于心然仰起头看向他,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期待着皇帝能再想想,或许能想起来。
“朕每日有许多事要亲自处理,这等琐事怎么可能记在心上。”皇帝转而为自己开脱,“贵妃不可恃宠而骄,过于任性。”
他对谢清那么好,却连她的生辰都记不得,怎能叫她不伤心,虽然自己对皇帝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可怎么说都是他的女人。
下一瞬于心然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刚进宫的时候她只想着自能在宫中安于一隅,平平安安地过就好了,两年之内她的地位渐渐升高,从贵人到嫔再到贵妃之位,和宠妃淑妃平起平坐。现在又在纠结生辰,往深了说不就是嫉妒淑妃,觊觎帝王之爱?
她算什么东西,有怎么有资格嫉妒淑妃。能登上贵妃之位本就因为自己的身世,是于家和王家联手将她送上这位置的,在其他人看来,帝后、淑妃和她四人是皇城之中权力地位的中心,可是她就是一只被置于高高花架上的琉璃花瓶,随时随地摔下来粉身碎骨,而真正一直在纠缠着的是其他三人,她没有资格。
“怎么了?”皇帝轻问一声。
于心然立在他面前,视线只在他胸口,她伸出手腕小心地拥住皇帝,他今日着了黛色金线刺绣常服,侧过脸贴在上头的繁复龙纹,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臣妾好几日没见着皇上,十分想念。”轻声呢喃了一句,叫人分不清真话假话。
“嗯”皇帝将声音压到同她的说话声一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