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挑衅国君颜面,翻遍整座京城也只有摄政王有这个胆量,而萧繁一如反常的示好行为,一来暗讽沈沐背信弃义的行为,二来更是明着表示他收拢人心的意图。
围猎场的议事厅内,几位大臣将领看着龙椅上的萧繁和旁边一脸冷漠的沈沐,不由得暗暗捏了把汗。
这京城的天啊,怕是要变了。
厅内一位大臣佝着腰,一脸讨好的高声夸赞萧繁昨日“心胸宽阔”的明君之举,神色飞舞唾沫星子横飞。
萧繁薄唇绷直,沉沉黑眸低垂,睫羽在眼睑打下暗影,神色难辨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中发怵。
他在打量沈沐的表情。
今日沈沐身上又是件反常的素色青袍,双手垂落相互交叠,秀气隽美的双眉浅浅蹙着,双眼直视前方,似乎也没在听人说话。
许是在烦躁昨日猎场之事,两人私下勾结想给他难堪,皇叔却在他帐外整整跪了半个时辰,那般没骨气的行径,无疑是在沈沐脸上狠狠掴了一掌。
能让沈沐心烦意乱的事,萧繁自然不会放过;他想起昨夜靖谙最后留在他帐内的那件白衫,双眸一动,也不管大臣的话没说完,一挥手便让其余人退下,独留沈沐一人在厅内。
靖谙受他命令,取了白衫过来,双手呈递上去,“这是王爷那日遗落在池边的衣裳。”
万人之上的堂堂摄政王,沐浴时衣衫不整的模样让人撞见,匆忙时还将贴身衣物遗落,传出去定然算得上一件笑柄。
看着靖谙手中的衣裳,沈沐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抬眸朝萧繁浅浅一笑,“谢陛下好意。”
等着沈沐冷眼还击的萧繁:。。。。。。
男人面无表情时总是冷漠而疏离,偶尔礼貌一笑时,狭长的清眸微眯,薄唇轻勾眼尾上扬,青丝挽起。
或许是见他迟迟不回话,沈沐笑意微敛,面色恭敬地问了一句,“是臣有何事做得不妥吗?”
语气淡漠的,仿佛根本没看出萧繁想趁此羞辱他的意图。
堆在嘴边的冷嘲热讽突然没了意思,萧繁喉中一梗,看着沈沐一头乌黑青丝由青玉簪束着,不知为何有些躁郁,“无事,不过是看亚父换了束发冠,觉得新奇。”
他分明记得,男人向来只偏爱赤色金冠。
沈沐面露疑色,心中再次感叹萧繁的关注点,最后碍于情面应了一声,礼貌道,“那陛下觉得如何?”
紧接着就见小暴君用挑剔的眼光反复打量,最后语气冰冷道,
“。。。。。。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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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场就在京城郊外,浩浩汤汤的一行队伍巳时出发,午时不久后便来到皇城脚下。
随行大臣本该随国君一同入宫,行过礼后才能离开,可萧繁的六驾马车还未入城,只见一名蓝衣青年自城门飞驰而出,在萧繁车前翻身下马,恭敬跪下请安。
得了消息赶来的阿青轻声道,“王爷,昨夜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太医说挺不过几日了。”
原书中,太皇太后纳兰宛痛失儿子后便一蹶不振,常年被病痛折磨,终于在萧繁十九岁时撒手人寰,举国服丧整整七日。
为防太后专权,先帝离世前特许沈沐插手后宫诸事的权力;此时的崇宁宫内,除了萧繁和病重的太皇太后,还有沈沐一人在偏殿静候。
寝殿内隐隐传出咒骂声,沈沐指尖摸索茶杯,皱眉问道,“太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