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直呼晦气,恨自己运气不好,在这节骨眼上犯事。
被拘留已经足够让他难堪,结果警局新增了一个规定,每天早饭前集中开会,被拘留的人要一个一个上去做检讨。
拘留所里的人大多是地痞流氓,突然出现一个穿西装打领带人模狗样的家伙,可不奇怪?
再加上宋父是因为蓄意伤人罪被拘留,这些小混混对他的恶感更高。
于是,宋父做检讨时下面都是嘘声一片,对上那些或看笑话或鄙夷的或兴奋的目光,他羞愤地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吃饭的时候也会出现各种状况,要么餐盘被人“不小心”撞掉,要么邻座突然打喷嚏,全都飞溅进他的饭菜里。
前者还好,能去窗口再打一份,后者就得捏着鼻子认栽。
要么饿肚子,要么忍着恶心吃下去。
宋父只能选择饿肚子。
短短三天,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他从拘留所出去的时候仿佛老了二十几岁,脸上多了许多皱纹不说,鬓边还出现不少白发。
然而这还没结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对手和朋友。
从前那些对手看在分会长的面子上不敢把宋父得罪狠了。
现在宋父跟分会长起了龃龉,还被拘留了整整三天,显然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们可不得落井下石?
于是一个两个都打着关心的幌子过来戳宋父肺管子,宋父气得不行,却不得不咬牙笑着跟这些人周旋,几乎吐血。
压死宋父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这个月的家族会议。
族老们经过商讨,决定重新选一个家主。
宋父攥紧拳头竭力保持平静,将分会长搬出来。
可族老们没有像从前那样妥协,还告诉宋父重新选家主这件事提前告知过分会长,对方也同意了。
宋父直接气晕过去。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分会长,这节骨眼上也顾不得分会长的身份,他只想要个说法!
分会长听完宋父的质问,沉默许久。
“大哥,我最近调查了一下,发现了很多事。”
宋父心里一个咯噔。
“先不提你中饱私囊,也不提你打着我的幌子在外面做了多少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宋黎的儿子、宋钺的孙子和宋则的女儿学药剂?”
宋父的脸瞬间白了。
“那三个孩子我会接过来亲自教导,至于宋明——”分会长捏了捏眉心,语气疲惫,“只要我在安南星药剂协会分会一天,他就别想进来。”
宋父为了让宋明成为宋家最有药剂天赋的孩子不惜打压其他优秀子弟这种做法太过恶毒,分会长实在忍受不了。
他不相信宋明作为宋父的儿子对此一无所知,索性眼不见为净。
宋父嘴唇震颤几下,良久才哑着嗓子说道,“老三,明明可是你亲侄子!”
“那三个孩子也是宋家人。”分会长叹了一口气,“大哥,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说完,他挂断了通话。
宋父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