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一天过去,他还在发呆。
月升日落,又是一天,他没有吃东西,甚至连坐姿都没变过。
第三天,有人闯了进来,是发现他无故旷职两天的郑士衷,心急如焚地直接上门找人。
他冲进柳家,在客厅看到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如果不是那五官依旧熟悉,他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柳慑,发生什么事了?”死党的样子让他很担心,连发问都不敢大声。
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柳慑不会回答了,柳慑嗄哑的声音才磨出喉头:“小甜不见了……”
“大嫂不是在坐月子吗?怎么会不见?你查看过家里没有,有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刑警做久了,遇到事情发生,他第一直觉就是确认是不是犯罪案件。
柳慑茫然地摇头。“没有人入侵。”
“那会不会是被诱拐外出,遭到什么人挟持?”
“我等了两天,没接到威胁电话。”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性了,郑士衷试探地说:“嫂子……离家出走?”
“我不知道。”他拒绝去想这个可能性,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合理的推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夫妻做久了,他清楚她的情绪起伏,也发现近来两人之间有裂痕产生,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呵护她、疼宠她,希望弥补两人的关系;但显然他做的还是不够,所以她走了。
“如果嫂子是离家出走,应该会留信给你,要不要四处找一找?”郑士衷建议。
“不要!”柳慑断然拒绝,他不想面对现实,如果证实田甜是自己选择离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爱人抛弃的悲恸?
“柳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顾他的阻拦,郑士衷在屋里翻找起田甜可能留下的只字片语。
田甜的信放在很明显的地方,就在化妆台上,郑士衷一下子就找到它,递给柳慑;他却撇开头,就当自己没看到信。
“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还是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坑里,就能眼不见为净?”郑士衷逼他接下信。“快把信拆开来看,也许嫂子留下了出走的线索,只要循线追踪,一定可以把人找回来。”
柳慑勉强接过信,但心里一股直觉告诉他,这里头绝不会留有线索。
果然信一拆开,只有简短几个字:
我爱你,阿慑,所以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请你千万保重,等你恢复了,我就会回来。
田甜
从这一天起,柳慑再度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田甜失踪的消息风也似地传开,他为了找老婆,疯狂地透过关系走后门、擅用私权,连住院休养中的岳母大人都惊动了;凡是有可能帮助他找到田甜的办法,他不计一切手段使用,但还是找不到人。
柳慑发疯,他的死党郑士衷也跟着倒楣,数次利用职务之便,请求银行、电信公司等凡是必须记录个人基本资料的单位提供帮忙。
二十一世纪,每一个人的身分资料都记录在电脑里,哪怕只是刷个卡,也有线索可循,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销声匿迹的。
但偏偏田甜却像人间蒸发似的音讯全无,这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离开台湾了。
天下如此之大,只要田甜有心想躲,除非凑巧遇见,否则谁找得到?
郑士衷劝柳慑死心,但他却打定主意不放弃,愈发不眠不休地找人。
在柳慑第N度疲劳过度昏倒送医后,郑士衷找来田蜜帮忙劝他。
但是天真单“蠢”的田蜜却在柳慑清醒过来时,劈头第一句就问:“姐夫,你告诉我,姐姐是不是真的因为误会了我们,所以才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