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大池塘里,只种植一朵荷花总是太过单调。
那又是另一节莲藕的一生,从进入淤泥开始,到冲破淤泥,一寸寸地挤压,到终于见到天光。
天光云影共徘徊。
城月本来就感觉到有些头晕,看过几场荷花之后,更加觉得疲惫。她眼角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哭了几遭过去,都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到最后只有随波逐流。
楚星的汗水挥洒在温泉水里,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水声哗啦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记忆,只剩下重复冲撞的本能。
城月的头摆在自己胸口,他抽身而退,抱她出水。
没有干净的布,只好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又替她擦拭一遍。先前的衣服已经干了,仔细替她穿好。
她微微皱着眉头,嘴巴微微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楚星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睡觉。
他们坐在火堆旁边,并不冷。
他刚尽兴过,此刻心情愉悦。虽然他不知道这愉悦从何而来,想来大抵是人本能的欣喜。
城月这一觉睡了许久,加之他们在里头折腾了许久。待她再睁开眼,外头天都黑了。
城月揉着惺忪的眼,只觉得腿痛腰酸,胸口摩擦在池壁上,也有些隐隐作痛。
她的衣服已经被穿好,棉衣甚至还是暖烘烘的。
城月在楚星怀里蹭了蹭,语气有些委屈:“你弄痛我了,楚星。”
楚星点头,认错:“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想起那会儿,她哭唧唧地出声,叫楚星别弄她,可是楚星完全不听话。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又大。
城月只好被迫承受着,一边哭,一边被摆动着。
“天黑了,我今天又没饭吃了。”她抱怨。
楚星问她:“又?月儿经常没饭吃吗?”
城月点头,又摇头。“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啦,我回去得晚了,就没有饭吃了。其实宫女所的饭也不好吃,但是总比饿肚子要好一点。”
她说着,肚子咕咕叫了声,很应景。
城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吃的肉都消化完了。
楚星垂眸沉思片刻,道:“既然都晚了,那再晚一会儿应当也没事儿。月儿在这儿稍作休息,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城月点头,其实她想动也动不了。
因为腿好酸。
楚星出了门去,吹了声口哨。尽管他平日里不许叫人跟着,但作为一国之君,哪能没有暗卫暗中保护。吹口哨,便是对暗卫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