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装醉闹他这头,闻惊舞正在啃白天带回来的烧鸡,卤制的鸡肉口感紧实,吃得她十分餍足。“林先生。”
云静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她初来乍到,在称呼上很是客气。林安同她点头,“王妃可歇了?”
“没呢,王妃这两日兴致不高,夜里睡得也不踏实,白天会补半个时辰的觉,现下不到歇的时候。”
“劳烦姑娘请王妃出来,王爷院里有些事,需得王妃过去一趟。”
林安看着紧闭的房门,生意算不上小。云静忙应了声,一开门,整个人却红着脸改口,“林、林先生,王妃已经歇下了,是奴婢一直在院里,没听仔细。”
林安何等人也,如何不知闻惊舞这是不想去,敛了敛眉。“今日不去也可,只是明天针灸时也要提及,我只不希望王妃到时分神,若歇了,不去倒也无妨。”
视线落在半开的门上,林安也不拆穿闻进屋,说着就要离开,“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去回话了。”
“诶——”云静抬手,“林先生不如说说是什么事,弱真要紧,叫醒王妃就是了。”
闻惊舞赞赏地在门内比了个大拇指给云静,贴在门上听他回话。林安看着门上的影子,面色一时有些复杂。“这我却是不知,我今日也在外间,王爷忽然下令,还来不及问。”
沉默片刻,他这么说着。若照实说了,怕就不是眼下见不着人,慕舆凛川这两天针灸能不能继续都是问题。门内半天没响动,想来里面的人也犯了愁。少顷,不见闻惊舞松口,林安隔着一扇门躬了躬身,“我先去回话了,待王妃醒来,你跟她提一句这事。”
云静两边为难,悄悄看向身边的闻惊舞,“王妃……”“嗯?”
林安抬头,“姑娘说什么?”
“没、没什么,奴婢是说,等王妃醒来,奴婢会说给她的。”
云静见闻惊舞摇头,打着磕绊应付林安。林安一走,闻惊舞就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蹙眉,“能有什么事,竟还大晚上过来一趟?”
闻惊舞并没把这事往裴江舟身上想,琢磨了一会儿也就不再管,第二天照旧去找裴江舟。在聚星阁二楼坐了,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街道,闻惊舞不期然间想到先前的事。亏得她还没怎么点太贵的菜,想着不能太过,慕舆凛川欺负起她来却没个够数。裴杭州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就忽然冷哼一声,只好把菜单递过去。“不看,前天那道豆腐羹,煨鸽子,还有……”闻惊舞推了菜单,张口就说出一串菜名。这几天下来,聚星阁的菜色她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了然于心的。小二一边记着,在她说完之后才说:“店里新启了一坛桂花酒,寻常人我们都不告诉,二位常来,又是贵客,可要送一壶来?”
裴江舟去看闻惊舞的意思,他们俩在这吃了几天,是他付钱不假,吃的全是闻惊舞的口味。“那就送一壶。”
闻惊舞没什么想,随口就应了,“这儿的酒我听人说过,也是京城一绝,能尝一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小二“诶”了声,将毛巾搭在肩上,小跑着出了门去。裴江舟看着毫无戒心的闻惊舞,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他没别的心思,要是换个人,她早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了。酒上的早些,闻惊舞拒绝的晚了,面前也被一并满上。“桂花酒不醉人,你少喝些,不碍事的。”
裴江舟举杯,隔空和她碰了碰杯,“来,尝尝。”
闻惊舞稍一思索,也没推辞,两人届是一饮而尽。三杯酒下肚,裴江舟伸手在闻惊舞面前晃了晃,见她反应迟钝,面上露出个笑,“王妃,吃了我这么些银子了,不如也替我解解惑?”
“解惑?”
闻惊舞手上还拽着鸽子腿,闻言抬头,眼里带着些疑惑,“你有什么疑惑,说来听听。”
裴江舟见状更有把握了些,直言道:“自然是王妃了,王妃自幼在枯潭寺长大,见识却远胜一般大家闺秀,甚至一些男子都要自愧不如,我一直很好奇,不知……”“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
闻惊舞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气呼呼瞪着裴江舟,“好奇我?你莫不是对我有那种念头,故意灌我酒吧?”
“你胡说什么!”
裴江舟一下子急了,也站起来,“我行得正坐得直,断然不会对有夫之妇有什么念想,你休要胡言!”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对我很好奇,想知道——”“住口!”
裴江舟上去就要捂闻惊舞的嘴,“你这人怎么还瞎说,话听全了没有,我是说好奇你在枯潭寺的经历,不是对你好奇。”
“两位客官……”门被推开,听见动静进来的小二和裴江舟面面相觑。闻惊舞借机从门缝溜走,还不忘回头看裴江舟一眼,带着醉意的脸上还有几分笑意。听着身后裴江舟急切辩解的声音,闻惊舞笑弯了眼,眸中一片清明,全不见方才的醉意朦胧。就这么点酒,想让她醉还差了些。裴江舟的谋划落了空,转头就跑去玄王府。“你说说,你这是什么差事,啊?”
“说什么问问话,好么,就她那颠倒黑白的劲,聚星阁的人还以为我要把她怎么样,费了好大劲才封住那些人的口,这银子可得你出。”
裴江舟没说一句,就要逼近慕舆凛川一步,说到最后,手指几乎戳在他身上。慕舆凛川当时就在隔壁包厢,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没告诉裴江舟。“你自己问不出话,怪到别人身上干什么?不是说还喝了酒,这都不行?”
说着,慕舆凛川看裴江舟的目光略有些微妙。“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江舟顿时急了,“不是我能力有问题,当时她糊里糊涂的,谁也问不出话啊。”
话音落下,裴江舟皱了皱眉,“不过你这王妃也有些意思,我看她不像是全然失了章法,倒有些故意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