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好几次发烧,烧迷糊了直喊冷,都是我抱着你的,那么多次了,你难道就不该还我一次?”
无懈可击的理由,让陈孑然心中的天平朝她的那边倾斜过去。
于是陈孑然慢腾腾钻进被窝里,和顾茕头挨着头,伸出手臂环在她身前,“这样还冷么?”
“冷。”
她手臂收紧了一圈,“这样呢?”
“冷。”
她又收紧了一圈。
直到把手臂都勒疼了的地步,顾茕还是一口一个冷。
陈孑然无计可施之际,顾茕猛不丁一个翻身,反客为主,把陈孑然一捞,结结实实环在胸前,下巴垫着她的肩膀,嘴唇贴着她的耳根,才满足地往被子里窝了窝,笑说:“这样终于不冷了。”
何止不冷,陈孑然被她勒得鼻尖直冒汗,密密麻麻的细小水珠,弄得鼻头痒痒的。陈孑然手不能动,只好使劲皱了皱鼻子,还是痒,而且越来越痒,最后憋不住长大了嘴巴,打了个喷嚏,打完后摇了摇脑袋,想想,拱进顾茕怀里,把鼻头的薄汗全蹭在了她胸口上。
主动又窝心的小动作,虽是她无意之举,在顾茕眼中更显得珍贵可爱,胸口被她蹭得酥了,胸腔里闷出了几声笑。
陈孑然被她笑得面红耳热,羞恼道:“要觉得恶心就松开我点儿。”
“怎么会。”顾茕的音调悠长起来,到最后,只叹出两个字:“喜欢。”
陈孑然心跳失了序。
“又骗人了。”她嘴硬。
“没骗人。”
“骗了。”
“没有。”
“有。”
二人的声音都很轻,一来一回,小孩子似的,重复着些没营养的争论,居然双方都乐此不疲。
最后是陈孑然先坚持不住了,睡意袭来,眼睛渐渐阖上,声音也轻了,只在最后呢喃出了一句骗了,之后呼吸便均匀而平缓。
顾茕借着月光细致地描摹着她的眉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她微微张着的水色嘴唇上。顾茕抬手,拇指抵在陈孑然嘴边,指腹在她唇上揉了揉,又托起她的尖细的小下巴,轻抬起来。
顾茕低下脖子,想在陈孑然唇上留一个吻。
堪堪接触,半途止住,头略侧一二,最后这个吻落在她嘴角边,那道疤痕的尽头。
“没有。”
“没骗你。”
“不会再骗你了。”
陈孑然只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
第二天陈孑然醒得比顾茕早,醒来第一眼看到顾茕,有种梦回十八岁的错觉。
那时陈孑然傻乎乎的,每天早上惦记着给顾茕做早餐,醒得都比她要早,也是这样,醒来后睁眼第一个人就是她,看她熟睡的漂亮眉眼就觉得开心,舍不得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