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时发烧烧的有点蒙圈,他下车想透透气,站着站着就有点愣神。
唯独在看见温知夏的瞬间,眼里流转起不加修饰的欣喜与温柔。
温知夏看他短短几天脸颊清减一圈,也不忍心再拒绝他,怕真给他气晕过去。
“家里太闷,我想出来吹吹风,”傅若时跟她解释,“兜着兜着,就兜到你这里来了。”
其实他是专门为她找了一家面馆,也是专门来医院等她的。
“走吧,陪我吃个饭,”傅若时把她往车里赶,“反正你今晚还要回去给我上药,你总要吃饭吧。”
温知夏半推半就被他塞进车里,她想拒绝,随即又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病患,作为医生,要对他少一些批评,多一些宽容。
十五分钟后。
车在一个门庭若市的小馆子门口停下。
温知夏看着这连招牌都没有的苍蝇馆子,居然都坐到外面了,还有很多人排着队没吃上,震惊。
她回头,看见傅若时在马路对面停好车走过来,他套了一件深灰色长风衣,风流潇洒,依旧漫不经心带着笑,引得路人侧目。
这浊世贵公子和这小小苍蝇馆子,实在让温知夏觉得很割裂。
傅若时一早就跟老板约了位置,老板特地给他腾了阁楼出来。
“这是您夫人吧?”老板热情地招呼温知夏,“真漂亮,真有气质,你们也太般配了。”
温知夏脸色僵了僵,“那个,其实我们不是。。。。。。”
“其实我们不是都吃辣。”傅若时把她的话堵住,“她不吃辣,我要一点,然后加点配菜,你看着上就行。”
老板心领神会,一叠声小跑着去准备了。
温知夏不满,“你跟人家乱说什么,谁是你夫人。”
“随便说说嘛,你那么实在干什么。”傅若时笑话她,“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跟人家非亲非故,人家又不查你户口,你看我,到哪都说我是太子。”
温知夏没好气地问,“那人家要是问详细了,你不就露馅了吗?”
“会编就行,”傅若时擦干净筷子递给她,“我知道的他们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们也不知道,就算露馅了,大大方方一句我记错了,谁计较?又不是开学术会,都是听个乐子,转头就忘。”
温知夏追问他,“那满嘴跑火车的,不是在消耗别人的信任吗?”
“生意场就这样,虚虚实实,相互试探,太老实的早就给吃的渣子都没了,”傅若时说,“既然上桌玩,就别扭扭捏捏,不想玩就下桌,最怕明明想玩又瞻前顾后的。”
温知夏理解他们生意场的阳奉阴违,揣测试探,只是不能接受他把这套玩法带进夫妻关系。
她跟傅若时结婚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听他说生意场的事,也第一次跟他在苍蝇馆子吃饭,听他聊些没边没际,又有滋有味的东西。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幸福。
这样的场景,对以前的她来说都是奢望,傅若时回到家,不是在听电话会,就是吃了两口就走人,不会给她点菜,不会问她吃不吃辣,不会给她洗筷子,更不跟她闲聊。
要是这一切早点发生该多好,要是他一年前就能这么做,她也许真的舍不得离开他。
现在却也晚了。
温知夏喉咙有点哽,她赶紧吞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