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时站在门边,确认奶奶不在门口后,自顾自去书房拿来药箱,进了浴室。
他背对着温知夏,脱了睡衣,一边拆棉签一边对她说,“下次你不想做就说不想做,我不勉强你,你不用忍着。”
他声音还是有鼻音,说两句就要清嗓子,听上去比平时低沉很多。
以前为了履行合约,温知夏无论想不想做,都愿配合。
傅若时经常一出差几个月看不见她,一见面馋的要死,她不明确拒绝,他就当她默许。
温知夏看他行动不便,下床洗了个手,拿过棉签对他说,“我来吧,你坐下。”
傅若时没说话,把棉签递给她后坐在浴缸边上,双手撑着膝盖,一言不发看着地面。
他难得安静,温知夏先帮他把渗液的伤口清理了下,然后涂上碘伏,最后用纱布轻轻贴上,防止伤口摩擦出血。
“你的胳膊好了吗?”傅若时忽然问她。
温知夏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因忍着疼而僵直脊背。
“早好了,”她说,“缝针之后就好了。”
傅若时想了想,“会不会留疤?我认识。。。。。。”
“我们医院的整形科全国第一,不用你认识。”温知夏语气轻淡,“就算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它能提醒我,要及时止损,要跟你分开,不要一错再错。”
傅若时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
她胳膊上的伤,她爷爷的离开,种种无法抹去的伤害,都是由于他的忽视而带来的。
接下来房间里很安静,淡淡的愁绪在空气中徜徉,
傅若时难得在没嘴欠调侃她,安静地让她帮自己涂药。
“奶奶呢?”温知夏率先打破了宁静,“她晚上怎么住?要不一会我去看看她。”
傅若时说,“她有专门的房间,不用你担心。”
“哦。”
“你晚上走吗?”傅若时问她,“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就去书房睡。”
说完他要走,温知夏看他背上狰狞的伤,喊住他,“我不走,你就在这睡。”
一夜无话。
宽敞的大床上两人背对着背,划出一道无形的鸿沟。
深夜时分。
温知夏睡的迷迷糊糊,被傅若时滚烫的躯体惊醒。
她开灯,看见傅若时没盖被子,趴在枕头上睡的很沉,但浑身滚烫,像沸腾的水。
“让你吃退烧药你不吃。”温知夏小声嘀咕,准备下楼找冰袋和退烧药。
刚走到门口,她听见傅若时在喊她。
“温知夏。。。。。。”
他声音喑哑,好像半睡半醒,也好像是烧迷糊了的梦呓。
温知夏走到他旁边,看见他苍白的薄唇翕动:
“别跟我离婚,我不想跟你离婚。”
温知夏开口,语气轻柔但坚决,“我想离婚,我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