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感受到薛陵的剑意,饶涉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白猫已经朝剑意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白影在青铜台前一掠而过,瞬间消失在了几个人的视线尽头。
“……”
短暂的寂静后,饶涉先一步回了神,偏头看旁边的三个人:“怎么走?”
是先去血池底下找大佬,还是先往薛陵那边赶?
“先去找薛陵。”
宿宣很快做出了决定,她指了指血池,声音很冷静:“里面有机关,应该只有在像刚才那样沸腾的时候才能下沉,但我们不知道触发它沸腾的媒介是什么,现在过不去。”
饶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薛陵那柄旧青铜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到了血池里,此时就浮在池面上。
薛陵的剑有多重他们都清楚,它都沉不下去,那以他们的体重来说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徒劳的事最好别做,因为做了也是徒劳。
想清楚这些,几个人便不再犹豫,匆匆朝白猫离开的方向赶了过去,走前也没忘记那柄旧青铜剑,捞出来把血擦干,让樊休重新背到了背上。
白猫离开时走的路径并不难找,因为它刚才撞铜棺的时候掉了不少毛,跑的时候从身上散开,沿途一路都留下了猫毛的踪迹。
几个人贴了神行符,顺着猫毛的掉落路线往前找,最终在另外一间墓室前停下了,这间墓室和他们之前看过的那几间不太一样,它不是木石构造,而是由青铜铸成,色泽沉重不留一丝缝隙,与其说是墓室,更像是囚笼。
现在,这间囚笼被人强行开出一个缺口,缺口边缘光滑平整,似利器所为,上面还残留着剑意。
而和剑意一起被众人感知到的,还有薛陵已经到了狂暴边缘的煞气。
要糟。
想到薛陵入煞时无差别攻击的可怕模样,饶涉心有戚戚然,但也不敢怠慢,抱紧太极幡就往里冲,樊休几个人紧随其后,随着他一起进了墓室。
进去之后,先看到了白猫。
它被周围的煞气强行压回了原形,小小的一只可怜巴巴,扒在薛陵身上不停唤着主人,但薛陵已经到了半入煞的地步,听不到它说话也看不到它,执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剑尖遥指对面的人。
或者说,是鬼。
那人穿着件玄色绣金的衣衫,眉目俊朗身姿挺拔,在那边隔空望着薛陵,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缱绻通透,即便被薛陵这么用剑指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也依旧温柔。
薛陵从前最爱他这样的眼神,那是他的年少欢喜和万事胜意,因为这样的眼神,他把一颗心和他所有的憧憬和期待都送了出去,结果呢?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到现在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薛陵心里戾气翻涌,身周覆着的煞气在这种暴戾的情绪下实质成黑雾,像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鬼,带着尖锐的冷意朝四周席卷而去。
白猫没有防备,瞬间被黑雾撞到了几米开外,晟阳虽然没有实体,但饶涉站在侧面,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子在被黑雾穿过的时候,透明了一瞬。
这显然是魂魄不稳的模样。
他魂魄不稳,也意味着薛陵的性命面临着威胁,但薛陵的情况要比饶涉想象中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