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说不出话来,上学时不提,唐亦宁无非就是从出租屋走回钱工大。可她毕业后,家在城东,工作也在城东郊县,每次都是横跨一座城市来找他。他的确没想过这一来一回的路要花多少时间,从没接送过她往返文兴桥,最多就是骑个小电驴在宝科站接送她。
车子开到文兴桥新村时,阵雨终于停了,江刻把车停到路边,透过挡风玻璃,惊奇地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彩虹。
唐亦宁也看到了那道彩虹,那场景梦幻又浪漫,却又让人感到心酸。
她脱下江刻的t恤,仔仔细细折叠好,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衣服就不帮你洗了,我走了,拜拜。”
她要开车门,江刻一把拽住她胳膊,把她拽了回来。
唐亦宁疲惫地看着他:“江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要说什么就一次性说完吧,我累了,我想回家。”
江刻注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唐亦宁,咱俩结婚吧。”
唐亦宁:“…………”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唐亦宁觉得自己幻听了,完全跟不上江刻的脑回路,“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关系了!什么结婚啊?你不是不婚主义吗?”
“我现在不是了。”江刻眼神认真,“你不是想结婚吗?别相亲了,和我结婚。我们一起买房,写两个人的名字,我们一起过日子,以后按揭由我承担,家用也由我承担,你的工资自己存着就行,怎么样?”
唐亦宁:“???”
她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四目相对足足一分钟,唐亦宁才去掰江刻的手:“你做梦!”
江刻说:“我没有要你马上答应,这是大事儿,你可以回去和你父母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你把我当什么啊?!”唐亦宁暴怒,“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说自己忙!平时不闻不问,想上床了就喊我!这些我都忍了,炮友嘛,快乐嘛!我也不吃亏,但你想结婚?想都不要想!做你的千秋大头梦!”
“我没有把你当炮友!”江刻也生气了,“难道你一直把我当炮友吗?”
“不是炮友是什么?你自己说,是什么?是什么?!”唐亦宁用力地推着他的胸,一下又一下。她真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江刻!你到底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你是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你要不要去第七人民医院看看脑子啊?!”
“荒唐吗?”江刻不这么觉得,他深思熟虑过,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办法,“是你自己说的,你想结婚。你现在去相亲,见那什么格格,你又不了解他,而我们彼此了解。你和我结婚,我们买个新房,一起住,不好吗?”
唐亦宁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忍住了,咬着牙问出一个问题:“江刻,你爱我吗?”
江刻愣住了。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唐亦宁继续提问,“这几年,我们不联系的日子里,你会想我吗?你会想要向我分享生活里的趣事、倾诉糟心事吗?你想过要带我去认识你的朋友、同事,去见见你的家人吗?你见到我的时候,除了想和我上床,你会心动吗?会因为我高兴、难过而起情绪变化吗?变天、换季,你会想提醒我增减衣物、记得带伞、小心感冒吗?五一国庆,年休假,你想过要和我一起出去旅个游、散个心吗?生日、情人节、七夕节,你想过要和我一起过吗?想过要送我礼物、带我去外面看场电影、吃顿大餐吗?”
江刻:“……”
“你没有,从来都没有过这些想法。”唐亦宁越说越伤心,越说越生气,“你只会和我说:你别乱花钱,把钱都存起来!少买点衣服化妆品,不要去外面吃饭!那不划算!六年了!我发个朋友圈,你从来不点赞!你他妈连避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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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刻被喷了一通,沉默下来。
唐亦宁胸膛不停起伏,脸颊也因为激动而变得红通通。这次发泄太爽了,把她这么多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但她依然没告诉他“她爱他”,因为她把他说得一无是处,再让他知道她爱他,那不是证明脑壳有包的人其实是她才对?
江刻摘下眼镜,镜片起雾了,是被他剧烈提升的体温给蒸糊的。他用衣服下摆擦拭着镜片,低低地解释了一句:“你知道我家里的事,我存钱是为了买房。”
“我知道,我都知道。”唐亦宁打开车门,这一次江刻没再拦她,她拿着包和雨伞下车,回头说,“我不会拦着你买房,你随便买!但你也别再做什么结婚梦,咱俩断了!江刻你听好,我绝对,不会和一个自私自利、一点儿也不爱我的男人,结婚。”
她甩上车门,向着小区大门跑去,跑得飞快,好像在躲避什么灾难。江刻坐在车里望着她的背影,心绪久久地不能平静。
前方,那道彩虹依旧清晰可见,弯弯的七色虹桥点缀在雨后碧蓝的天空中,江刻降下车窗,点起一支烟,又一次转头看了眼小区大门,那里,早就没了唐亦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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