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在和靡谈过之后的夜晚,禁闭室里却送来了干净的衣物和可口的食物,他换上新的衣物,吃了被抓捕以来的第一顿饭。
用完餐他就发现自己似乎被解禁了,禁闭室的门没有关上,敞开的门似乎是在不断的诱惑他,兰斯也顺从心意的走了出去,他也确实走了出去,门口的守卫也没有阻拦,只是默默的跟随在他的身后。只是他的自由是有限度的,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飞船里并不重要的地方。
兰斯一路走到了瞭望台,那是一处由能量罩隔离出来的平台,用来观察宇宙的,在这里能看到宇宙最真实的一面,黑暗的,漫无边际的世界里,星系旋转着发出梦幻般的光芒,这里像是残酷的深渊,也像是美丽的梦境。
他坐在了瞭望台最边缘设置的桌椅上,安静的看着宇宙不停变幻的星辰于陨石,此时的他不像是虫族最顶级家族的继承者,而像是一个安静听话的完成老师作业的乖巧学生。
耳边忽然响起曲笛声,那是一种很小的也很古老的笛子,兰斯只在书上见过它,笛子虽然很小但上面会加上更小的机械装置,吹出来会有于体积不符的空灵悠扬的声音传出。
这首曲子…他曾经听过……
记忆就像是泛黄的胶片,跃去了很遥远的地方,那是一些很短暂的片段。帝国的医疗院内,年纪还很小的兰斯独自坐在医疗院内看着藏书,那里收藏着帝国所有封锁的秘密藏书,兰斯翻阅的是他主攻心理学和基因遗传学。
枯燥的学习总是会很乏味,哪怕对于兰斯这样情感并不完善的雌虫来说,就在他翻阅一本比他的小腿还要高的书籍时窗外传来了这样的笛声,悠扬清越,不知名的曲调却意外的很温柔。
兰斯并不懂其中的感情,可他却很喜欢这首曲子,此后他来阅读的每一天都会响起这首曲子,兰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好奇,他想知道是谁会在管控严格的帝国医疗院里吹曲。
他就这样寻着声音一点一点的靠近,那条路在他年幼的记忆里好像很长,一条又一条的回廊,一个又一个曲折的回廊,最终他在一处花园寻到了吹笛子的虫。
那是一只年轻的军雌,他坐在二楼的窗台上,哪怕穿着纯白的病号服也无法掩盖他的容光,他实在美得惊人。可美丽的皮囊下却装着失落的灵魂,他捏着挂坠样式的精美曲笛,吹出了温柔哀伤的曲子。
兰斯没有上前,优越的记忆和分析力让他即使没有见过靡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坦格安君后的第九个雌子,曾经如日中天的靡,所有上层虫族都觉得他会成为坦格安下任家主,可他却自毁前程,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他疯狂的事迹遍布权贵阶层,所有虫都在嘲笑坦格安,所有虫都在嘲笑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元帅。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在雌虫的身上,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头红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灿若千阳,原本是掩盖不住的光芒,可却被主人毫不在意的打理得乱糟糟的,令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双半垂的眼眸,在吹奏曲笛时温柔又哀伤。
他在这里,有仿佛不在这里。
兰斯从回忆中抽离,他再次寻着声音走去,那是另一个用于休息放松的阅览室,那只红发雌虫正坐在在一个视窗户前吹奏曲子。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下午,空寂的疗养院,炽热的阳光,斑驳的树影,坐在病房窗台上的红发雌虫。不同的是时间地点,相同的是一样的雌虫,一样的低垂着的眼眸,还有他眼中流淌着的一样的温柔与哀伤……
“呵…”兰斯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没有去打扰吹笛的雌虫,转身往自己的禁闭室走去。
【云卿阁下,你是如何确定你爱着这只雌虫的?在我看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是吗?你要是喜欢这样类型的雌虫我可以找很多给你。】
【不需要确定,这种事情就像吃饭喝水,自然而然的发生,且无可替代。】
【真是愚蠢,为了一只劣等雌虫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兰斯,这是你要吸取的教训。】
【老师,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虫族呢?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们是得了什么基因疾病吗?】
【兰斯,不是他们生病了,生病的是你,因此你要学会好好的装扮自己,不要露出丝毫破绽,不然他们会发现你才是异类,异类的下场通常都不太好。】
【虫族为什么要有这样无用的情感?明明没有这些会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不是吗?】
【兰斯,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学会技巧好好运用这些无用的情感学会用它来为你所用就好。】
【啊,小兰斯,长这么可爱,为什么不笑一下呢?】
【公爵大人,兰斯还小,他还在学礼仪课,有失礼之处请您包涵。】
【这么小的雌子应该多玩玩,每天学习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霍沃尔又不需要他和智能机器人比赛,小兰斯来给叔叔笑一个。】
【公爵大人,请不要再捏兰斯的脸了,他还很小!】
【霍沃尔的继承者吗?你能不笑得这么虚假吗?真是难看死了。】
【啊,不好意思,酒不小心洒了,弄脏了您昂贵的衣服,不过你不会生气的吧?兰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