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可好着哩…”蒋建华唉声叹气的给陆孝直倒了杯水,之后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陆孝直,自己从里屋搬出了一个木箱子落座,“小伙子,是保才让你来的吧?”
“不是…”陆孝直摇摇头,“我是到山东来办事的,顺便来您这看看。”说实话,关于蒋保才说的那个田三卦,陆孝直来之前打听了一路,竟然没一个人知道,毕竟蒋保才的故事发生在二十几年前,所以陆孝直才决定拜访一下当年的当事人—蒋保才的大伯也就是蒋建华。
“你不用瞒了…”这个蒋建华似乎认准了陆孝直就是蒋保才派来的人,“我知道保才恨我,不愿意回来…我有苦难言啊!你给保才打个电话,我亲自跟他说,或者你见他面告诉他,他要是再不回来,这个家就完了…”
“电话…”陆孝直差点哭出来,电话要能打通我来你这干嘛?“大伯,不骗您,我真的联系不上保才,我们处过一阵工友,最后一次联系是三个月前,他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北京找工作,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如果他联系我,我一定劝他回家…”
“保才这孩子,太佞!你说上那个破大学有啥用?我让他留下给我打理买卖,就跟要害他一样,现在他大哥也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不是还得回来么?车也不会开,地也不会种,喂个猪都喂不好,你说这四年你都学了啥?”蒋建华显得有些失落。
“大伯,上大学是好事…您当时不该拦着他”陆孝直也崩溃了,即便自己连小学都没上过,也知道大学绝对不是学开车种地喂猪啊…,“我跟保才相处的时候他也经常提起这件事,其实他没上成大学,他只是觉得您对他和两个哥哥不公平 而已…”陆孝直说话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到如此委婉已经是破天荒了,你蒋保才口口声声上大学没用,却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送出去上大学,这不是蓄意制造阶级矛盾么。
“啥叫公平啊!”蒋建华一拍大腿,“那两个不争气的想去哪去哪,去外国都没人管,但保才不能走啊!他…唉!”
“您是不是在乎保才小时候算命的事?”听到这,陆孝直算明白了个大概齐,“算命先生说保才能兴旺门户,所以不想让他走?”
“他跟你说了?”蒋建华抬了抬眼皮,用手一指周围的陈设,“你看看现在!别怪我蒋建华迷信,自从保才走以后,这买卖眼睁睁就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跟他说,你别老想着去外地,去大城市,山东的钱不是钱咋的?挣钱,在哪挣不是挣?踏踏实实跟我卖货,将来我们老两口一咽气,这钱还不全是你们哥仨的?不听啊!觉着我是骗他、害他,一眼没看住就跑了…一晃他大哥都大学毕业了,你说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说回来看一眼…就算他旺了我蒋建华的家业,我养他这么多年啥时亏待他了?对他俩哥哥加一起都没有对他一个人好,就为个破大学,就这么大的仇吗?”
“您是说,保才走之后,生意确实不行了?”听蒋建华这么一说,陆孝直也是一愣,以自己的水平来看,那个蒋保才绝对没有旺家兴业的命啊,他在的时候生意好,人一走生意马上疲软,莫非那个田三卦真有两把刷子看出了自己看不出的东西?
“何止是不行啊…”蒋建华一叹气,“当初那个算命先生高速我,保才不能离家超过百里,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月,我问他为啥,他也不告诉我,说啥天机不可泄漏,这个消息我一直没敢跟保才说,怕他知道以后拿这个事威胁我,后来他和家里闹别扭,我心想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吧,结果还没等我说,就跑了…”
“他能威胁您什么?”陆孝直皱了皱眉,跟蒋保才处了这么久,觉得这人不像是乘人之危爱要挟人的人啊。
“威胁我给他交学费啊…”蒋建华哀声叹气道。
“他用自己不能离开一百里的事,威胁您给他交学费?”陆孝直一时也乱套了,真要这么威胁,不答应交学费就离开一百里,答应了交学费,去上大学还是得离开一百里,天底下有这么威胁人的吗?“您…多虑了吧?我觉得保才不是那样的人,您如果早实话实说的话,他未必会走…如果我见到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对了,大伯,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见见当初给保才算命的那位老先生?”
“你…也想算命?”
“不是,我有一些问题想问问这位老先生…”一时间陆孝直也不知道怎么说,“一来是保才的事,二来是一位朋友委托我的事…跟您说句实话,算命的事,我多少也懂一些,我师傅是天台山的道士,依我看,保才命里并没有什么旺家之相,不知道那位先生看出了什么别的东西,所以我想见见他。”
“你…你懂算命!?”听陆孝直这么一说,蒋建华也是一愣,站起身把陆孝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也许是陆孝直脸上的大红斑所起到的心理暗示作用,这蒋建华还真就感觉陆孝直有那么点与众不同的气质,“小伙子,你说的那个田老爷子好几年前就搬家了,但你放心,我蒋建华豁出命不要了,也帮你打听清楚!你能不能先看看我这买卖是咋回事 !?是不是风水不好?”
“您一直在这营业?”陆孝直也服了这个蒋建华了,打听个人用得着把命搭上吗?
“以前不是,后来买卖不行了,好地方租不起了才搬过来的。”
“那就不是风水的事…”在陆孝直看来,这两间小屋风水虽说算不上好,但也没烂到败家的地步,“您的生日是哪年哪月哪日?几点?”
“1947年,你问我生辰八字吧,我记着呢!”蒋建华皱着眉思索了一阵道,“丁亥、乙巳、乙卯、庚辰。”
“您真专业…”陆孝直也笑了,现代社会能知道自己八字的人还真就不多,看来这个蒋建华不定找多少人算过呢…“买卖不好跟您没关系…我能不能去您家里看看?”
“行!行!”蒋建华一听陆孝直要去家里,赶紧把桌子上几张破纸收进了包里,拿出锁头便要出门,“我开车回去,小伙子你就委屈委屈坐后面吧…”
“嗯…”一听有车,陆孝直也是纳闷,不是疲软么?怎么还有车开,等到拐弯抹角绕到农技站里边,可算是明白了——“巨力”。
第五章 致命巧合
蒋建华 的家是一幢三层小楼,在一片平房之间着实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大门口甚至还有两尊石狮子,与蒋建华停在院外的农用三轮显得及不协调,打开大门后一扇气派的影背墙显示了这里曾经的辉煌,走进院子,陆孝 直不禁叹了口气,只见院子里一片萧瑟,到处破破烂烂杂草丛生,就跟很久没人住过一样。
把陆孝直让进屋里之后,蒋建华把自己在短短两三年内由兴到衰的过程简短的说了一遍,直到此时陆孝直才直到,原来蒋家的现状比自己看到的更要惨上几倍,此时此刻的蒋建华早已经不是什么饲料加工厂的厂长了,因为厂房设备早就转让了,自己现在是给自己原来的工厂卖货打工而已,前几年,妻子邱金娥 也就是蒋保才 的大娘被一个非法集资的卷跑了二十多万,这个非法集资的人就是高密本地一个混混,潜逃时一共就骗了六个人共计二十三万,除了邱金娥以外其余五个人的集资款加在一起才一万块钱出点头,等于说骗的全是邱金娥一个人的钱。
事发以后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