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不禁又有了火气。
他这意思,分明是死不悔改!
“区区一个徐幼宁,哪里值得你以身犯险?虽然本宫也心疼孙子,可若是你不在了,有孙子又有什么用?”慧贵妃苦口婆心地劝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本宫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容易么?你执意要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如果没有你,我还怎么活下去?”
太子见慧贵妃如此伤心,心里自是难过的,他忙安慰道:“母妃,你放心,儿臣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去找死。那天儿臣去文山别院,就是笃定他们夜里会动手。你瞧,这回不就把母后埋在锦衣卫里的人揪得七七八八了么?锦衣卫是父皇最信任的人,母后在锦衣卫动手脚,往后在父皇跟前,母后可不好说话了。”
“那倒是。”慧贵妃自然乐见皇后吃瘪,“不过,你往文山别院去的时候,真是这么想的?”
慧贵妃横着看向太子,满眼都是怀疑。
太子朝着她咧嘴笑了下,露出好看的牙齿。
“当然了,母妃。”
他向来是平淡无波的,甚少有大悲大怒大喜。唯有从前惹慧贵妃生气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笑来讨好她。
慧贵妃见他这样笑着,心里的气顿时扫了大半。
虽然想笑,却仍是板着脸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要不然,本宫饶不了你。”
庄敬笑道:“如今弟弟大了,一切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往后母妃少操些心,叫他自己忙活就成了。”
“本宫巴不得少操心。”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慧贵妃和庄敬同太子说了这些日子行宫里的事情,便离开了。
目送着慧贵妃和庄敬离开后,太子这才转身进了殿内。
“幼宁呢?”
殿里静悄悄的,没看见一个人影。
素心恭敬道:“方才姑娘回来,用了一碗粥就躺下了。”
果真睡了。
太子眼眸一垂,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往后别叫姑娘了。”
在文山别院的时候,因着里里外外都是锦衣卫,底下人都是称呼幼宁为小主。
听那么久,再听“姑娘”就觉得别扭了。
“奴婢知道了。”
见太子似乎要往殿里走,素心犹豫片刻,终是道:“殿下,小主躺下之前,说想多睡一会儿。”
“让你在这儿拦着我?”
“嗯。”
“知道了。”太子说着,径直往里走去。
素心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退到一旁。这是主子的宫殿,她如何拦得住主子呢?
太子进了内室,见榻上的帐子已经落了下来。
他走到帐子前,径自解了衣裳,撩起帐子钻了进去。
还没碰到徐幼宁,里头躺着的那个人便动了动,背对着他去。
“殿下要歇在这里吗?”
果真没睡。
“嗯。”
太子唇角一扬,就势躺下,闭上眼睛假寐。
身边的人许久没动静,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殿下,不是说好,你在别的屋歇息吗?”
“嗯,”他心中冷笑,才刚躺下,她憋不住要赶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