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会意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转过身上前几步在门前站定。他紧紧攥住龟钮印的基座,咬着牙闭上眼睛往前一伸,干净利落地把金印插入了青铜门上的圆孔中。只见王僚在旁边干笑两声,抬手轻轻拍拍李越肩膀宽慰道:&ldo;哎哟,你可甭太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rdo;
话音未落我就见他那条搭在李越肩上的手臂猛地一紧,整个人压着李越不由分说地向前倒去!与此同时甬道顶部一道厚重的黑影骤然滑下,在我刚发觉出情况不对的瞬间就已经轰然落地!
一堵巨大的金刚墙眨眼间便横亘在面前,幽深的黑暗中将我一个人挡在外面。
人心难测
&ldo;他奶奶的!&rdo;我叫骂着抬腿往金刚墙上踹去。千防备万防备,想不到最后还是被那小子给阴了。
我愤愤地捶打了两下封门的金刚墙,情急之下只想掏出炸药把面前所有挡道儿的东西都给一气儿炸碎。不过幸好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没有让我把脑子里疯狂的想法付诸实施。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引爆炸药,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将整座坟墓牵动得彻底塌陷,到那时候别说我活不了,就连王僚他们两人都难逃一死,仨人不分彼此都得被埋到这地宫里头给鲁荒王陪葬。
但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都得想办法进去。我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子,否则就凭李越那块料,最后肯定也免不了要被王僚除掉的下场。
背包后头悬挂着的工兵铲一下一下撞击在墙面上,凌乱的脚步中传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一阵阵苍白无力的回音在耳边渐次响起,为心里那份巨大的不安又徒添了几分慌乱,我烦闷地反手取下铲子攥在手上,突然间脑子里一阵豁亮。
我可以打盗洞!我连忙抖擞精神一溜儿小跑地跑到甬道后面的书房,找到先前我们下来时候的那个盗洞,把书架纷纷推倒叠在一起,踩着碎木钻了上去。
我急吼吼地在盗洞中运铲如飞,心里估算着距离一直向前挖,感觉差不多了就调转方向陡然向下,但是挖了没多久铲子那端传来的坚硬触感却让我不禁一滞,伸头看时只见周遭紫色的封土中隐隐地露出一大片淡青色的石头。
是外椁!我浑身上下顿时一凛,看来这盗洞的位置打得倒是不错,却没有想到鲁荒王的冥殿竟然本身就算一层石椁!我呆了呆,紧跟着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即往后退去。既然上天无路,那么入地就必然有门!
我回身缩到后面没有石椁浮现的那段盗洞中,估算着甬道的高度从西南方位斜斜地开了一个岔口切入地底,黑暗中我慢慢失去了空间和距离的概念,一切都只能以平常打盗洞的速度来做参考。我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向下挖了有一分钟左右,而后就再次转向,调过头径直朝冥殿方向挖进!
大概又到了先前挖出外椁的位置,我在心里暗暗祈祷着李越这棒槌能稍微多坚持一会儿,一边在头顶侧着开出个微微倾斜的坡度,挺起身子往上面爬去。
身旁土壤的颜色和密度都在不约而同地一点一点变淡,我沉住气,悄无声息地挥舞着手中的工兵铲钻破最后一层浮土,然而预料中冥殿底部的石板却并没有出现,我紧握工兵铲的双手蓦地顶了个空,突然就发觉眼前狭窄的洞口处零零散散地滑下了一些细小的碎木片。
我心里一动,莫非我的第六感这么精准,竟然一路指引着我挖到棺材底下来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顶的外椁居然没有铺设石板这茬先不提,现在就单论棺材。毕竟不管什么样的棺材肯定都是有底儿的,就算是外面的一层腐烂了那也应该有里面的嵌套棺衬着。而假如整口棺椁从里到外都烂完的话‐‐那我他娘的这又是挖到哪儿了?
我这么胡乱琢磨着,一边轻轻转动着铲子,把盗洞口稍稍阔得大了一些。
说话间一股浓重的尸气就贴着头皮涌了进来,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夹杂着三两句听不清意思的只言片语顿时充满了狭小的盗洞。
&ldo;……所以……你……以后……我好……最容易……&rdo;
听腔调倒是隐隐有些像王僚。我屏住呼吸,强抑着胃里不断向上翻涌的酸水默默地静听。然而断断续续的话音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长串咕噜不清的回应。
他们俩人好像是在争论什么,我把脑袋稍微偏上去想听得更仔细一些,可沉闷的声音始终如同蚊子哼叫一般在耳边嗡嗡而鸣,支离破碎的字句终究还是难解其意。
无奈之下我索性不再管它,专心致志地想法子应对着面前的情况。我慢慢放开呼吸,一边静悄悄地抬手将盗洞口慢慢拓宽,一边逐渐适应周遭剧烈变化的空气。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看这意思我好像的确是摸到棺材里了。头顶憋闷了不知多少年的尸臭一阵紧似一阵地袭来,我挣扎着从盗洞中探出小半个身子,抬眼处只见左手边淡紫色的浮土上,赫然躺着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头戴香叶冠的人影!
这果真是一口没底的棺材!我环顾四周,只见周边是由巨大的汉白玉砖围出的一座可供三人并排躺下的方形椁,内壁上用浓重的色彩绘制着平地升仙的胜景,细细看去每一笔都勾画得惟妙惟肖,身处其中四处观瞧就好似真的已经登临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