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周予白回头问,“集团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陈茉如道,“那是你爸爸的心血啊!”
周予白问:“我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要为了守住这些,不管付出什么。”
陈茉如眼神开始慌乱:“予白,你别想这些,你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是不是集团理由难处?”
没等他回答,陈茉如便去扭保险柜:“我这股权虽然不多,但对你也能派上点用,我找律师来,写份赠与合同给你,然后——”
周予白按住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我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呢?!”陈茉如道,“那你说希望我现在帮你做什么?”
周予白把她扶到沙发上,他蹲下来,就像童年时,他每次抱着陈茉如的腿,缠着她跟自己玩一样。
他的眼神认真又渴望:“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您为我做什么,如果非要说,我希望您离开这里,您可以先住到我的公寓里,以后我再给您买更好的。我还希望你能遇到个喜欢的人,去过有回应的生活。”
陈茉如用手背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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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白走后,陈茉如坐在楼上哭了。
陈伯寒推门看到这一幕,无奈道:“予白饭也没吃,就回去了,说是还有工作。”
“诶——”陈伯寒招手,“下来吃饭吧。”
“哥。”就像珊珊缠着周予白那样,血缘的天性让人在脆弱的时候想要依靠,陈茉如哽咽道,“我儿子希望我遇到喜欢的人,我儿子祝愿我去过有回应的生活,我却要拆了他的姻缘,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母亲?”
陈伯寒长长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又何苦这样?”
“我怕他过得辛苦,婚姻太漫长了,光有爱不够!”
“没爱就够了?”陈伯寒指着她,“你看上的那个儿媳倪什么希,说到底就是因为她像你,你觉得那样的人合适,可是予白不喜欢。”
陈茉如:“可如果不是门当户对,他要吃苦的!”
“他喜欢的人,一起吃苦他也觉得甜,不喜欢的人,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你看他这样子,被折腾得还不够?再说我也没觉得那女孩有什么配不上他的,除了没背景,她哪点不如人了?”陈伯寒劝道,“茉如,咱们都活半辈子了,也该明白,有些东西比钱重要。”
有吗?
陈茉如沉思许久,起身打开衣柜,从角落里拿出一只用毛巾叠好的蝴蝶。
她小时候,外婆也喜欢用毛巾或者手卷叠小动物来哄她。
后来外婆去世了,她也渐渐长大,长辈送她的礼物一次比一次贵,而她回馈给家族的,是和周家联姻。
那些昂贵的礼物给了她快乐,但好像,都没能像外婆叠给她的小动物那样,抚平她敏感的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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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半月,迎来了小年,集团年会定在这一天。
“亚盛”旗下的超五星酒店,从高层到基层,包括保洁都收到了年会邀请函。周秦瑞往年的致辞环节,今年改成了周予白替代。
周予白背头加深色西装,英气精神,他言简意赅,总结集团本年工作情况,展望未来规划、前景,最后他说:“谢谢每一位‘亚盛’同仁”,因为有你们,才有了今天的‘亚盛’!”
全场掌声雷动,亦也有泪光。
周予白最后这句不是场面话,他跟着周秦瑞敬完高层的酒,又带着裴域,挨桌敬。
他今年喝得红酒,虽说每桌只有一口,可遇到热情的员工,还要额外碰上一杯。
裴域看不过去,要替他喝:“您头上有伤,医生说忌酒,我来替您吧。”
周予白斜他一眼:“总裁你也替我当?”
裴域不敢吭声了。
周予白:“我让你一直做的事,都没出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