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心中从未有过具象的一位女子,就这般站到了她的身前。只见裴言昭将手中酒盖拔开,递给了望舒,她比了个手势,大概是让望舒喝下的意思。
望舒凝望着她手中的一壶酒,不动声色。
晏妙年却像是见到仇家一样,瞬间炸毛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过来挑事啊?怎么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京城就没有人敢得罪我。我告诉你,别想着抢别人未婚夫,真以为自己手里有条鞭子,还会些武功就欺负人,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望舒抬头,向裴言昭投去疑惑的目光,她手中又比划了些动作,什么我呀你呀的,望舒看不懂,沉默地摇了摇头。
晏妙年气急败坏的说:“你说话啊,瞎比划什么,谁看得懂啊真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尝试着发出声音,却格外嘶哑,望舒让晏妙年安静下来,道:“这位娘子口不能言。”
晏妙年有一瞬错愕,瞟了眼她,随后像是做错事一般低下头来,道:“哦。”
望舒问她:“娘子可会中原字?”
她点了点头,望舒吩咐道:“拿笔墨纸砚上来。”
裴言昭却摆了摆手,随后她将酒倒入碗中,沾了水渍,在桌面上写道:“纸贵。”
随后又横七竖八地写道:“你好看,请喝酒,我喜欢。”
晏妙年凑了过来,见案牍上字写得歪歪扭扭,“这写的啥呀,居然比我的字还要扭曲些。”
望舒复问道:“你是想请我喝酒吗?”
她点了点头。
望舒将坛中酒倒入杯盏之中,随后做了个干酒的动作,一饮而尽。而裴言昭却将另一坛子酒打开,猛的一下豪饮,接连不断,人还未来得及眨眼就滴酒不剩了。罢后她还嫌弃的在案牍上写道:“不烈。”
望舒有些错愕,未曾清楚她的来意,寒暄道:“我家中倒是藏了几壶好酒,待他日娘子在京中安定下来,我派人捎些登门拜访。”
她胡乱做了个生疏的、全然不成样的拜别礼,手指模仿走路的动作。
望舒颔首:“娘子若有事要离开,还请随意。可这偌大的京城有千百户人家,坊市街巷数不胜数,可需我派些奴仆带路?”
她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蹦蹦跳跳出了酒楼。
晏妙年啧啧道:“这人好生奇怪,莫名其妙就要上来请人喝酒,望舒,她方才到底什么意思啊?”
望舒摇了摇头,“在西域长大的女郎君,听到的是一曲凉州词,驼铃声不绝,看到的是平沙万里鸟不飞,一缕孤烟落日圆。能骑骏马,能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饮烈酒,性子耿直火辣,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是与京城女子不同。你若想知道她所为何事,恐怕真的只想请我喝酒罢了。”
大概这样的女郎,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她听得有些迷糊,望舒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公主殿下,不是说圣人设宴群臣,你还不赶回去,要我兄长如何提亲啊?”
她痛拍大腿,提议道:“对哦,本宫叫了马车,望舒也一同前去吧。”
望舒摇了摇头,“我既不是在外建功立业、守家为国的将士,也不是什么操心江山社稷的肱骨之臣,更不是哪个皇亲国戚,我去作甚?”
“可你大父、阿耶、长兄、阿姊全都在场,怎么去不得?本宫说你是我请的座上宾,又有哪个人敢说些闲言碎语?”
“罢了罢了,他们在外边不问生死、浴血奋战才拼来这份荣宠,我去了是在不成体统。你快些去吧,我还得回醴泉坊收拾行李物件,在大父赶回家中之前回戚府呢。”
晏妙年有些失望的说:“好吧,那本宫先走啦。”
望舒勉强一笑,点了点头。